“好了上来吧,之后就不用了避开那棵树了。”
收拾好包袱的岑礼环视屋内一圈,朝着圆桌上一伸手,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便快速顺着手臂爬了上去,乖顺的卧在温暖的袖中。
吱噶。
左厢房的门被少女合上。
经过正房寻人时,岑礼察觉头上什么东西正落到头顶,伸手将一片微凉的落叶从挽起的长发间拿下。
不知不觉在这院中过了已有小半月,从夏季正式进入了秋天,眼前的一切不止熟悉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本以为有相同目的人不过是少些争吵,行事快些,不曾想遇见的人没那么多弯弯绕,都是些想将日子过好的老百姓。
肩上传来轻轻一拍。
少女自觉回首,意料之中的脸映入眼中。
一双糙手上下比划着,似在心头有说不完的话。
看着源氏说不完的叮嘱,岑礼只觉得心间泛起一阵暖意。
她故意接近源氏为的不过快速熟悉夯州,源氏也没让她失望。在相处的这十多天里,源氏几乎挽着她走遍了整个夯州的大街小巷。
初靠近时岑礼身体还会有些僵硬,习惯之后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莫名的熟稔。
她被源氏带着采买,靠着和摊贩的交谈,短短几天学到了不少风土人情,二人之间的相处也早已不似先前一般陌生。
源氏比画的东西岑礼也能大概猜出来了些,不时岑礼也会比划着回个一两句。
此刻眼前的女人仿佛一位姐姐,仔细的叮嘱着自己要离家的小妹,生怕有些什么要紧的没带上。
“放心吧。”
长指轻划,少女呢喃出声。
轻轻握住那双略显粗糙还在比划的双手,将面前矮自己半寸的女人圈入怀中。
换做以前,她是做不出这么肉麻的事情的。
这一刻一个想法映入岑礼脑海:和养母好像啊!
感受着怀里清瘦得有些膈人的身体,温暖夹杂着不舍化作丝线,绕在心头,解不开,理不清。
女人双手缓缓回抱着少女的腰身,慢慢圈紧。
站在院子门口的两个男子,注视着相拥的二人,不忍开口催促。
感到腰间的手轻轻一松,岑礼明白该走了。
她放开了怀中的人,将肩上的包袱往上提了提,抬步离开,和院外的男子并肩而立。
二人对着院门口的一对夫妇郑重行礼,礼毕便别过身去不敢再回首。
将两人的身影甩在熟悉的小院门口。
提着大包小包的男子惹得路人频频侧目,岑礼也忍不住打量起来。
若没记错的话,二人初到夯州,两个包袱轻瘪异常,像是寻常人出去玩儿个一两天带的东西,到了今日竟有了鼓鼓囊囊的两个大包,仅仅一个都有幼儿大小。
“盛情难却。”
简短四字似是有意解释给身旁的女子听。
闻言岑礼不自觉的嘴角一勾,想起临走时院子里那个温暖的怀抱。
二人半个时辰的路程里无更多言语,又走过了大约两条街,在一个看着不算当道的小院前停下了步子。
吱噶。
檀进将钥匙收回袖中,扫了眼既陌生又熟悉的小院,将门口的路让了出来。
门外的女子进了院子便将门合上。
干净整洁的小院里五脏俱全,除了比源氏夫妇的院子里多了一间南房外没什么大的差别,就连正房门口那棵树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二人熟练地各自走到自己的房间,片刻之后,又从东、西厢房中出来,各自朝着正房、东厢房走去。
岑礼将身上包袱取下,简单一收拾便来到了正房门口。
正房右侧,一棵一人环抱,挺直修长的银树立于院中。岑礼手脚并用轻轻松松便爬上了树干。
树上枝干众多,茂密的绿叶在秋季却无颓败之象,即使两三个人在上面也能遮掩得个严严实实。
翠色的身影往树梢一钻,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浅浅坐下。
上一次以这种方式俯看景色还是在流浪之时,为了防止夜间有什么凶兽毒虫攻击,她带着养母夜夜在树上睡卧。
此时身侧却没了那个瘦小的身影,察觉视线轻微模糊的岑礼忽略了鼻头传来的拥堵,低头朝着一片屋舍望去。
一条大道将景色有意分成两块似的,一边屋舍高大华丽,往来之人稀疏,多数乘轿;一边稠人广众,形形□□女老少皆有,流动在集市园舍之内,看着画面便觉嘈杂之声映入耳中。
东市因靠近皇宫,现在的商铺多为皇室供给,西市才是普通百姓真正可以采买的地方。
翠绿色的袖口,一团红色窜出,落在正在思索的女子身旁。
岑礼目光久久落在西市一个鱼铺之上,铺中似乎生意不错,选鱼的各色人均有,其中女子甚多。铺旁褐色木牌高挂,一个大大的余字在相隔两条街的树上也能看得清楚。
一双眼忽而环顾西市,在几个点上稍作停留。
先前已通过采买在几个地方传递过消息,唯有收到消息的方法还没试过一遍。
岑礼一面朝着小猪敞开左袖,一面瞧着街边渐近的身影,随后盈盈几跳便从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