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陪你?”
“用的。”章说。
章去医院那天,宋拂之和洛琉璃去了内景摄影棚。
在医院,高级病房外站着神情肃穆的一众保镖,楼道悠长寂静,章离得很远,就到从病房传来的痛苦的叫喊声。
妍没什么表情的站在病房门外,她看到章来了,也没什么波动,只淡淡目光往屋投了一。
于是章也没说话,走进去。
病床旁守着几位医生和高级护工,一眼望去都穿着纯的衣服,墙壁和床也都是色,乍一看过去没见到他的任何家人。
只有正霖的妻子坐在病房边缘的沙发,手握着一方刺绣手帕,目光有些空洞。
章略点头,喊了声“阿姨”。
她抬眸看见章来了,一个招呼都没打,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章太在意,他越过医护人员的身影,见到了躺在病床的正霖。
短短几星期,正霖已瘦得脱相。
此前还能从轮椅上站起来和章讲话,现在整个人已像是被抽空了,干瘪痛苦皱眉。
医生看到有家属来了,低声解释道:“癌痛,癌症晚期很难受的症状。我们在为先生上止痛药,久后症状会有所缓解。”
章很轻发出了一声“嗯”。
过了一会儿,正霖好像清醒了一些,艰难睁开眼看向章,气声虚弱喊他的名字。
旁边的医生护士看了看章,小声说:“先生叫您,去跟他说说话吧。”
章挪到床边,微微低头。
正霖口齿模糊,章了半天,也只到破旧的喘气声。
到最后,他终于清,正霖断断续续说的是:“和宋…宋…你们离婚…我给你们……”
后面的章没,管是钱还是房子还是家业,都是没有意义的。
章直起腰,留正霖一个人陷在病床复述那些执着单薄的文字。
章突然感到一阵怜悯般的情绪,在生命的最后一段,他脑子的却还执著着那么狭隘的东西。
正霖还在艰难发声,但章没管他,坐到椅子上,用清晰的字句,温柔说:“嗯,我和一个叫宋拂之的男人结了婚,我们很相爱,生活很幸福。我们会离婚,也会有孩子。”
正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每一声好像都要肺抽出来:“宋…会知道你以前……”
“是的,他会知道的。”章静静打断他,“但也轮到您来说。”
正霖突然开始剧烈咳嗽,医生们连忙围了过来。
章往外退到一边,最后看了床上的病人一眼,面色平静往外面走去。
正霖总是章的过去作为他的柄,和所有其他人一样,好像低贱的出身就能让一个人永远有理由被钉在耻辱柱上。
在此前的很长一段,章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他无法容忍别人骂他“没人要”,也绝会主动对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家庭情况,因为那样会让他被瞧起,会让他自然而然成为众矢之的。
但现在章这么认为了,有人能接受他被摊开的一切,成为他的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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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很少依靠别人,但宋拂之给了他无穷的力量和底气。
病房外,走廊的窗户透出窗外湛蓝的天空,妍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高楼。
她知道章站到了她身边,开口道:“我知道那天老头子去学校找了你,自从那天之后,他的状态就一直很差,知道前几天突然恶化。”
章:“你在怪我?”
妍摇摇头:“他的病来就治好,迟早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章:“那你在谢我?”
妍转过头,很淡笑了笑:“谢你,也要谢老天。”
病房蓦又传来一声近乎凄惨的喊叫,两人目光一闪,约而同往外面走了一些。
章说:“他很疼。”
“应该没有生孩子疼。”妍看了章一眼,“也没有被抛弃那么多年来的疼。”
章说:“这样受折磨如早点结束生命。”
妍脸上的笑意几乎有点残忍:“我当然希望爸爸能努力多活久一点。”
“但你能早点解脱。”章说。
“我已解脱了。”妍看着章问,“你呢,你解脱了吗?”
章背靠着墙,突然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