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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1 / 2)

与贺攀在伞下相对,谢灵毓有心接过他的伞让他自行离开,但又记挂着这伞来日如何交还给他?弄不好,孙权也许会误解。

这时贺攀又像叙旧一般低语:“魏卓虽然得了山阴县令一职,但以吴侯的性子,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他,咱们终归是同乡,必要时还请你看在咱们自幼相识的份儿上,为他求求情。”

谢灵毓心中一嗤,魏卓在大庭广众之下闹事,对她出言不逊的时候有没有顾虑过他们原是同乡?

但贺攀的担忧毕竟是有道理的,谢灵毓听着他温润隽永的乡音,不自觉卸下心中防备。

“你放心,只要魏卓不再惹是生非,大家都会相安无事。”她看着伞外的濛濛细雨,轻声回应道。

雨不算大,那些兵卒仍在武场舞刀弄剑尚未散去,孙权在军帐内应该听不到雨声,故迟迟没有出来寻她。

贺攀却听出弦外之音,侧目道:“这么说,你已经替他求过情了?”

谢灵毓没有回答,心里却念道:那是为了聂夫人。

贺攀又喃喃问道:“吴侯确实动了杀心,是吧?”

谢灵毓眼里不由得闪过一道锋芒,猛然间意识到她不该对贺攀透露太多。但贺攀问出的这个问题,明显也超出了关心魏卓的范畴。

她没有回答贺攀的话,轻轻转头觑他一眼,委婉提醒着:“魏卓已经接连犯错,谁也不能保证他一世无虞,你背井离乡初来吴郡,最要紧的是你自己的前程,旁人的事,你还是谨慎帮忙为好。”

贺攀讪笑点头,不经意间扫过她的脸,不免关怀一句:“你额头上怎么了?”

谢灵毓念着这是岔开话题的好机会,便答道:“被蚊子咬的。”

贺攀犹疑片刻,从衣服里掏出一支小药瓶,递过来道:“我们在野外操练常被蚊子咬,所以我近来随身携带了这个。”

谢灵毓摇头:“不必了。”当时她稀里糊涂接下他给的玉佩已是大错,如今已为人妇,万不能再与他纠缠不清。

贺攀的手僵了僵,沉吟道:“是我逾越了。”

雨势忽然变大,落在伞上发出嗒嗒声,那群兵卒淋得狼狈,拿着刀剑三三两两跑回军帐。

谢灵毓琢磨着孙权这下应该知道下大雨了吧,贺攀在她身后竟自顾自念起了诗:“风雨如晦,鸡鸣不已。”[1]

谢灵毓眼底聚起一团诧色,这首诗的后面一句分明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她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想提醒贺攀注意分寸。贺攀却是一身坦荡荡,从容地迎上她的目光,似乎方才那两句诗是她自己听错。

霎那间,谢灵毓恍惚觉得她已经不认识这个人了,细细回想方才的字字句句,贺攀的心思绝非找她叙旧那么简单,他似乎每一步都在谋算什么。

她不能再与他谈心了,谢灵毓定一定神,如银般的细丝在眼前纷纷洒落,她要冒雨跑回马车去。深吸一口气,正要冲到伞外,忽见孙权撑着伞正穿过雨幕向她奔来。

谢灵毓扬眉一笑,立刻从贺攀伞下走开,淋着雨向孙权跑去。

“你别动啊。”孙权连忙伸长胳膊将伞打在她头顶。

二人在伞下重逢,谢灵毓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孙权用手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各处,喘着气儿解释道:“我在军帐里找伞找了半天,所以来迟了。”

谢灵毓点点头,一言不发。

孙权原以为她会责怪他一去不复返,见她这般,甚至有些疑惑:“你这是怎么了?”虽然心里奇怪,但是迎上她的笑脸,自己也情不自禁笑起来。

贺攀收好了药瓶,执伞上前朝孙权行礼道:“末将贺攀,见过仲谋将军。”

说罢略抬一抬伞,露出自己完整的脸,泰然自若。

孙权这才发现是他,先前在军中好像见过他,但无印象,直到昨天才记住他的长相。

孙权瞬间意识到谢灵毓方才是站在贺攀的伞下,目光不由得来回巡视,脸色陡然一变。

谢灵毓张口欲言,想催促孙权快回到马车上,他却睇了一眼贺攀,正色道:“方才大家都在练功,怎么没看见你?”

贺攀小心翼翼道:“末将方才正在巡逻,从此处经过见谢夫人淋着雨,没有多想,便来为谢夫人撑伞,是末将冒犯了。”

“那有劳你了。”孙权声色僵硬道,眼底浮现不平之意,“这种事,直接将伞交给夫人就好。”

“是。”贺攀颔首,恭敬有加。

谢灵毓怎会听不出,孙权的话看似客气,实则是警告。她别过脸对着孙权的肩,没有说什么。

然后孙权转身将她护在臂膀下,没有同贺攀道别,带着她走出了校场。

二人相互依偎着回到马车上,孙权搀着谢灵毓上车,随后也收起伞跟着她进了车厢。谢灵毓还未坐稳,他便迫不及待地贴过来压住她的唇。

谢灵毓对刚才的事本就忐忑不定,此时见孙权这般恣意亲吻,自然料到他是在介意贺攀为她撑伞。身上雨水的气息还未消散,二人的衣服又都湿答答的,谢灵毓被他拥得不自在,过了一会儿,孙权又要往她颈部探,谢灵毓忸怩着躲开了。

“不要闹了。”她在他怀里低喘道。

孙权闷哼一声,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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