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城一中每年给的提前招生名额都得通过一轮考核,二轮面试。
岳绮眠知道,江玉宇就没打算走中考这条路。
他从小成绩就好,初中又在A班,参加了无数竞赛,成绩永远吊打年级的大多数人。中考前的两个月,他拿到了盈城一中的名额。
她陪着他去面试那天,下着小雨。这场小雨已经连续下了多久,她记不清了,只觉今天的雨格外烦人。
可当身旁的少年把伞举过她头顶,并且往她那里偏了偏,她又觉得雨还是下着吧。
但是雨不会一直下,在他们到学校的时候,停了。
“绮眠,我有点紧张。”江玉宇收起伞,突然开口。
岳绮眠疑惑地看向他,看了又看,虽纳闷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江玉宇,你肯定过。”她神色认真地道。
江玉宇笑了,喉间溢出一声喜悦:“好。”
当岳绮眠得知他综合考核第一名时,她锤了下那人手臂:“你紧张个屁。”
随后她又弯眼笑了起来,她喜欢的人好厉害,已经拿到市一中的名额了。
她不理解,为什么都是保送生了,江玉宇还在坚持每天上学,学霸的世界她不懂。
二班的同学发现,最近岳绮眠课间很少出去玩了,以前这个人只要一逮住下课就到处跑,有时去楼梯口的空旷地打羽毛球,有时拉着小姐妹去别班门口聊八卦,但更多的是去找楼上的一个帅哥学霸,每回回来她手上都有小零食。
但她最近出奇的反常。
同班同学一看,大班花在做题。
她的座位在靠近走廊窗边,此刻她沉浸在埋头半天也不解的一道题。
圈圈画画了一堆名词和数字。
她觉得自己题目都要背下来了,还是不会。
一盒牛奶被放到她桌上,她抬头看去,楼上帅哥学霸正站在窗外,手搭着窗棂,眉眼弯弯地看她。
“最近怎么不上楼找我。”江玉宇开口。
“读书。”他这模样太招人,岳绮眠努力把视线放在牛奶上,指了指那道题还是朝他看过去,“江玉宇,这题怎么做。”
“出来,我跟你讲。”
于是同班同学又发现了一个现象,之前楼上给班花小零食的帅哥学霸一下课就来到他们班窗边,准确的说是班花的窗边,然后两人凑在走廊的一个角落。大家以为他俩在谈恋爱,悄悄一看,学霸在教班花做题。
岳绮眠努力地学着,晚自习放学回家也直接埋头进了房间,这让自认是她肚子里蛔虫的妈妈难住了。
“我的宝贝女儿,在干嘛呀?”
她没有关门,林芸在门口探头,惊讶地道:“呀!竟然在读书!”
林芸觉得稀奇,拿起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了忙碌的岳总。
又发了条语音:“你的闺女在读书,这不得奖励几个包包呀。”
岳绮眠正背着文言文,听着门口的动静,她爸应该是转了笔钱,林芸心情美妙地哼起歌。
“妈,你快去挑你的包吧。”
“那我就不打扰眠眠读书了,不要太辛苦了呀。”林芸哼着歌关上了房门。
屋里瞬间安静,她无声地念着课文。文言文晦涩难懂,又长又绕,她以前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在中考的前两个月会发奋图强。
林芸和岳鸣周一直都是以放养的姿态养着岳绮眠,希望她不那么刻板地读着书,更注重她的各方面发展。
所以岳绮眠从小到大对什么感兴趣,林芸都会给她报个兴趣班,想去就去,不想学了就不学。
岳绮眠从小耐心不足,画画学了一个星期放弃了,小提琴学了半个月,足球学了两个月,钢琴学了小半年,倒是跆拳道学了四年。
她从二年级开始学跆拳道,碰到的教练都说她有天赋,她也享受同班同学当面背面夸她,谁知一下就学到小学毕业。
林芸和岳鸣周这般放养习惯,也把岳绮眠教成了一个懂礼貌尊敬人的小恶霸。
就是不爱学习,读不了一点书。
文言文依然晦涩难懂,她一边往不认识的字上注着拼音,一边嘴里念念叨叨。
时间在背起课文来就过的飞快,她才把这篇长文背下,看了看时间,还能背篇短的。
翻开了下一页,果然是篇短的,是苏轼的《水调歌头》。
剩下的两个月每天都是如此,她白天读书,课间江玉宇会来教她题,也会给她安排复习要点,晚上了回家又还是读书。
在中考的前一个星期,那是个有点闷热的晚上,学校举行了初二给初三学子的喊楼。
当时岳绮眠在温习白天的错题,她听着外面热闹的动静兴致恹恹。
班里人几乎都去走廊操场了,只剩寥寥几个在教室看书的。
旁边的窗户被人很轻地敲了敲,岳绮眠偏头看去。那人隔着窗站在外面看着她,唇角还带着笑容,他没说话,只是冲她招了招手。
教室里还有伶仃几人的背书声,操场上喊楼又唱歌,她的世界却被静音了一般,只听得到心脏的跳动。
她以为江玉宇要带她去操场人挤人凑热闹,但是他带着她绕过了操场,绕过了人群,而后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