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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决浮云气(四)(1 / 2)

柳和月和周必安在暗室里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间落入诡异的寂静里。

周必安的手将衣摆攥得皱皱的,抿了抿嘴唇,几度想开声,但话都堵在喉间寻不到出口。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对着却落入完全不同的两方境界里。

周必安比从前壮了点,脸上虽然有擦伤,手腕也略带淤青,但看得出来都好好得处理过了,而且衣衫洁净规整,布料也都不是廉价货色。

像一株被修剪得不蔓不支的樟树,纵然被绞去荒芜中拼命长出的杂乱枝节,留下了不顺从和要舍弃的伤痕。但如今平芜尽头的春山里早已是亭亭如盖,满目蓬勃葱郁的生命力。

相比之下,柳和月仍旧是潦倒破败的,戈壁里抽不了芽的柳树,在白草黄沙中,任何一缕风都能将他吹折。

最后到底还是柳和月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你还活着,挺好的。”

周必安猛得抬起头,一瞬间变得有些慌乱,目光在沈知寒和柳和月之间走了几个来回,方才小心翼翼道:“你是去找大人报仇了吗?”

“嗯。”

柳和月点点头。

“只是我好像多余如此了。”

“听你的称呼,似乎不恨她了。”

周必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露出羞愧到泛红的耳根。

“是我没弄清楚当年往事的各种缘由,误会了大人。”

“对大人一直都有太过偏颇的恶意,也成了视听不净,不辩是非之人。”

说罢,抬眼往前不远处倚在门上的沈知寒,眸光中尽是感激的泪花:“但承蒙大人不弃,还愿将我收入锦衣卫栽培教育,此生都难报大人大恩。”

柳和月缄口不言,只是眼瞳中沉郁的黑色像浓重到化不开的墨一般,连情绪的流淌都被完完全全地吞噬掉。

过了很久,他才继续说道:“那你现在恨陈寅吗?”

周必安被问得一愣,但还是下意识地摇摇头:“陈大人对我也有收养之恩,纵然他做了错事,但天大的恩情终究是抵赖不得的。”

他垂下眼睫缓缓说道:“而且这些年,陈大人教了我很多为天地生民立心立命的道理,我能感受得出他是有经时济世的一片冰心的。

“只是后来他走得太久,忘掉了来路,不得已以把那个年少的自己丢掉了。”

沈知寒静静地看着周必安,和初见时不知道什么叫收敛爪牙,总是刚直烈性的小兽完全不同了,放下执念的他,似乎开始能够窥见黑白之间的那些微妙的交融,也有足够胸怀让恩仇和善恶不再那般分明冷硬。

看来当初选择让萧陵磨练他,是一个很好的决定,人总是更加愿意相信和追随与自己相似之人的成长路途。

至于柳和月嘛…沈知寒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几个来回,暂时都想不出这样身世悲惨又过于精明的孩子到底和谁相似。

突然她的心头猛然一跳,有个人的脸一点点缓缓在她眼前浮现。

沈知寒摇了摇头,拼命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

谢无救和柳和月终归是不同的,谢无救的一生从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救赎,也一直都没有别的选择。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过了童年,但等待着他的是鲜血淋漓青春和劳碌致死的现在。

即使得到了天大的权利,也补偿不了他的被迫不完整以及那颗早已满目疮痍的心。

而现在十七岁的柳和月,就拥有了脱离苦海的机会。

沈知寒想了想,二十二岁的谢无救,也是有的。

因为至少她不会再让他流眼泪了。

柳和月冷哼了一声:“那我倒是应该恨他了。”

周必安被他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

柳和月回望向他,眼眸像一滩望不到头的死水。

“你是不是忘记我是哪里出身的了。”

“我就是充州人。”

沈知寒原本耷着的眼皮抬起:“你是充州人?”

柳和月缓缓开口:“一直以来我都听着周必安的话,只把那桩案子当作大人你玩弄权术的满纸荒唐。”

“毕竟这么多年,我虽对他心存疑虑,但他对周必安的善待我也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当真信了他是满身清白的忠良之人,不会做出这种事。”

“虽然我被蒙在鼓里,至今也不知全貌,但听他刚才说的,大概也能猜到陈寅不是被冤枉的了。”

“那么害得我母亲被疑染疾,生生火焚致死,而我千里寻亲,最后却落入一处更加凄惨的地狱里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他们吗?”

沈知寒闻言,皱了皱眉,意识到不对:“这桩案子发生在八年前,而堤坝坍塌是在一年后,大概不过半年灾疫开始流行。算起来你不过十一岁。”

“如何从充州走到长安去认亲。”

柳和月解释道:“是有个道士和我一路同行的。”

“当时灾疫严重,人人都说他是从京城来的神官,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大家。”

“可是无论他怎么摆祭台,做法事,天灾还是同样无情,从没有过半分的不忍。”

“最后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信仰他的人,死在大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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