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记录在医疗手札上,还详细询问了不同村庄的水源地。
直到中午用餐时分,她这才抽出空来对不同的村庄逐个进行分析。仔细看记录的内容,有一条河流经这几个村庄,未流经的村庄疫病患者明显少了很多。
洛冰正想着找机会到河水的上游去探查一番,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太医院那边忽然来了统一前往上石村的命令。
因为那边今日上午又一下子多了十几名病患,成了京郊目前最严重的疫病区。
洛冰收了小毛笔,把手札收入怀中,搓了搓早已冻僵的双手,刚走上村庄正中央的大道上,忽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孩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自己面前,满脸泪痕地出口高呼:“医女大人,请救救我的孩子吧……”
不用洛冰问,就知道肯定是她的孩子也生病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洛冰连忙求助似的看向前面的吴医师:“医师大人……”
那个女人很聪明,立时从地上起身,又跪在了吴医师面前,眼泪滂沱,可怜巴巴地恳求道:“医师大人,哪怕我死了,也请您救救我的孩子……”
吴医师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拗不过她,时间紧急,只好在这大路上直接为其搭脉看诊。完后,他这才对洛冰说:“钱医女,你就按照之前我所说的施针吧!”
说完起身,又不放心只留她一个人在村子里,连忙交代道:“你施过针即快步跟上,不然错过晚上宫门下钥,那就麻烦了!”
洛冰连声说是,然后让那位年轻妇人带她回家,小心翼翼为那名孩子施针。
刚施过针,只见这位妇人也开始汩汩吐个不停,心想:坏了!她这定是也染病了!
于是洛冰也顾不上自己要紧急集合的事情,帮她端了一杯水漱口后,这就又忙不迭再为这人施了针。
完后,她特意闻了闻这户人家缸里所饮之水,倒是没有什么异味。用手指蘸了蘸,尝过之后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难道是那种慢性中毒?所以毒性不大,尝不出来?可惜这里不能做试验,不然取些水样回去就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在这位年轻妇人甚是感激地送自己出门时,洛冰便又趁机问起附近河水的事情,比如河水上游是否有矿山,或是有冶炼厂,哪知她却说自己甚少出门,并不知晓。
走出村子,洛冰见天色越来越阴沉,感觉要下雨的样子,这就在临街的一个小铺子里顺便买了一把油纸伞。
已经晚了四五十分钟了,她此刻是为了赶上大部队,所以一路上脚步甚是匆忙。
谁知刚走出二里地,那天空就像破了个大洞似的,大雨一直往下落。她虽然打着伞,但脚下的鞋和下身的裙子才一会儿就都湿透了,把她冻得够呛,但脚步还不能停。
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真想赶紧找一个地方避避雨,这就继续蹚着冷水往前行,很快就来到了一座桥边。
此刻的雨没有之前下得那么大了。可是桥面上都是雨水,桥下巨浪翻滚。
她在河岸边仔细瞧了瞧,桥下的水势虽大,但离桥面还有一些距离,不至于冲塌大桥。难的是,这座桥两侧的围栏比较低,走在上面还是有风险的。
洛冰两只手紧紧握住那把油纸伞的伞柄,生怕它被风吹走,连带着自己也掉进水里去。
怕啥来啥,她刚走到桥中间,风势却越来越大。洛冰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很是费力,撑伞前行反而成了一种负担和阻碍。
淋湿就淋湿吧,总比被风吹到河里面要好得多。
洛冰刚艰难地把伞收起来,就听闻风雨声直接入耳,自己的上半身也很快被打湿了。正懊恼着,忽然听得自己身后传来的一阵阵马蹄声。
不好,似是有人要骑马过桥。
洛冰此时正立在桥中央,但是她又不敢往桥的围栏那边靠近,只得赶紧使出浑身力气快速往前奔去。终于,就在她到达桥头时,那两匹快马才从桥面上奔驰而来。
这下不怕风大拖曳自己入水了,洛冰这才准备重新打开油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