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歪的感觉。
许安归不问,北寰言便也不再说话了。
北寰言不像北寰舞,他三年没回过暮云峰,五岁出去求学,就一直在外面长大。长大以后就习惯了身边没有父母照顾,什么事都是自己解决,不依靠别人。
他心思深,从小许安归就看得出来。
五岁北寰言自己决定去许都,虽然许安归不高兴,但终究没办法。
北寰洛劝过许安归,说,北寰言随他,开智及早。哪怕只有五岁,也明白很多事。
北寰洛看藏息阁来的消息没有避开孩子。
北寰言边上听着听着,久而久之就大致明白了安王府现在的处境。
少年人有他们自己的天下,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
北寰言从暮云峰离开的那日,许安归赌气,在屋里不出来。
北寰言默默地在门外,行了皇族大礼向父亲拜别,便跟着凌乐下山去了。
毕竟是自己儿子,哪有不心疼的?
寒期起每月都让藏息阁送来一封信与一张北寰言的画像,告诉许安归,北寰言在许都的情况。
北寰言三元及第,被点为状元的时候,许安归高兴地坐在月下,醉倒在长风里。
北寰言到沁春城查案子,没有回暮云峰。
许安归见子心切,耐不住性子,甚至亲自下了一趟山,趁着北寰言睡觉,翻墙进去看了他一眼。
藏息阁信里,看见他查到开国伯其山与地下神道的时候,许安归差点坐不住,要亲自去沁春城府衙替北寰言撑腰,生怕他年少不经事,被人谋算。
如果不是北寰洛压着他,不让他插手这件事,恐怕那时候南泽郡主的事就会被一并揭发出来。
后来看见北寰言用自己的法子破局而出,许安归高兴地成宿成宿睡不着。
看见他用小聪明,夺了他的剑,懒得跟他过招的时候,又气又喜。
他也不是全然一副按部就班、不懂变通老古董模样,骨子里还是带着他娘那点小算计,小心机,小懒惰。
北寰言完美得继承了他的勇武,他母亲的智谋。
许安归望月暗叹,自己的儿子还没好好看看,就已经长大。再过几年行了冠礼,竟然都可以议亲了。
北寰言当然不知道许安归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看他满脸惆怅,只觉得是自己又让他不高兴了。
“父亲……”
北寰言想说九年前的事,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爹爹!哥哥!你们在这呢?”北寰舞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下扑到石桌边坐下,伸手要去拿酒杯。
许安归从北寰舞手上抢过来,道:“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北寰舞当即拍了桌子:“爹!不带这样的!你刚才还让哥哥喝酒来着?!我俩一样年纪,凭什么哥哥行,我就不行?!”
许安归唬着脸:“不行就是不行!”
北寰舞鼓着脸,转过头不看许安归:“偏心!爹爹就是偏心哥哥!哼!”
说完她就跑了。
北寰言蹙眉,伸手拉住北寰舞胳膊:“小舞,不得无礼。”
北寰舞才不理他,甩开北寰言手,回了自己院子。
北寰舞学习没北寰言那么认真。她嫌许都入秋以后太冷,每年许都入秋,她都要回暮云峰来避寒。每年总有半年是养在许安归身边的。
许安归宠女儿,对北寰舞有求必应。
北寰舞跟北寰言正好相反,她有点怕娘亲,却不怕爹爹。
许安归想在北寰舞面前端当爹的架势,基本拿不起来。便也不管她,只转头看向北寰言问:“什么时候回许都去?”
北寰言道:“我出来的时候陛下有交代,沁春城事了了,我可以在山上待到开春再回许都。”
许安归点头小酌一杯,道:“去休息吧。”
北寰言颔首:“父亲也是,早些休息。”
说罢他便离开了水榭。
许安归侧目,看着北寰言徐徐离开。
“怎么样?”北寰洛滚着轮椅从小路过来。
许安归起身把她推过来,跟坐在她身边,拿起她的手:“言儿,比我想象中更加优秀。长得像我,性子却是像你。”
北寰洛轻笑:“那是,我儿子,不像我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