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市连续下了四天瓢泼大雨, 大雨过后又是阴雨连绵的天气,这场雨一过,空气彻底冷却下来, 温度直接降至七度以下。
周末太阳终于出来, 路上溜达的人也多了。
市区中心一个小区有住户报警说发现家里有蛇, 吓得不敢进门。消防车刚到楼下, 就看见那个女住户跑了过来。
车里, 六子凑近江措道:“队长, 我猜这女的没男朋友,要不然给咱打电话干啥?”
江措斜了六子一眼,抬手拍了一下六子的头盔,从车上跳了下来。眼见那女住户就要撞怀里, 江措身体侧了一下,抬手拉住她的胳膊。
“您慢点。”江措说。
女住户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 你们赶紧上去看看吧。”
江措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中午买菜回家,一开门就看见长不溜湫的东西爬进卧室。”女住户说话的腔调都变了,“真弄出来我都有阴影了。”
江措舔了下唇,抬头问:“几层?”
“我住七楼。”
江措问完,和女住户要了钥匙, 抬脚就走, 被六子轻轻扯了一下胳膊, 问:“咱不拿个啥就这么去?”
江措抬眉:“不就抓个蛇, 拿个屁。”
六子缩了缩脖子, 是有些怂, 亦步亦趋的跟在江措后头。上到七楼,江措将钥匙插进孔里,还没来得及拧,就看见六子还站在楼梯口。
江措拿下头盔扔过去,道:“等着。”
他拧开门走了进去,反手关上门。
江措把每个房子转了一遍,都没有发现。都这天了基本上这东西都冬眠去了,怎么可能会突然跑出来。
他走去客厅,脚步一顿。
余光里沙发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江措歪头看了一眼,瞥见那东西的尾巴。他往后退了一步,从腰间扯出一个黑色袋子拿在手里,慢慢的走到沙发另一头。
他随手从茶几上拿了个杯子,直接就往那东西的尾巴砸去,那东西溜得还挺快,脑袋刚从沙发底下露出来,就被江措一手掐住了头,塞进袋子里绑了个死结。
江措又检查了几遍,确认安全才出来。
房门打开,六子正要走上去,看见江措手里拎着的黑袋子又蹦出老远,嘴里“嘶”了一声,道:“离我远点啊老大。”
江措嗤笑,直接将袋子扔出去。
六子吓得撒腿就跑,江措笑的肩膀都颤了,走过去拾起袋子,下了楼。那个女住户等在楼下,隔着十几米远不敢上前。
“已经安全了,放心吧。”江措说。
女住户点头道谢,经过他绕了一个大圈。六子跟在后头也颤颤巍巍的,问他:“队长,怎么处理这个?”
江措说:“蛇羹喝不喝?”
六子转头就吐。
江措笑笑,扶着六子上了消防车,将车朝野外开去。六子摸摸受了惊吓的心脏,靠着窗看江措,道:“老大,你可真行。”
“至于吗?”
六子点头,惊吓还没过去:“最怕那些玩意儿了。”
江措说:“小时候逮那个跟玩似的。”
六子听罢好奇道:“你小时候什么样啊老大?我记得你家是江城的,以前在学校一定很牛逼吧?”
江措抬眉,道:“十几岁不懂事,抽烟打架没少往局子跑。”
“我擦,酷啊。”六子问,“后头不少妹妹追吧?”
江措:“找抽呢是吧?”
六子嘿嘿笑。
江措开着车,看着前方宽阔的马路,眸子闪了闪。要不是六子说起,他大概都很少再去想十几岁的样子,整个一流氓混混。
那时候经常泡夜店,觉得后头跟个女孩子很有面儿,每次和几个狐朋狗友去喝酒打牌,身边女孩都不一样,后来一个模样都想不起来。
她们喜欢粘着他,他过两天就会反感。
或许是老天想惩罚他,他第一次追徐鲁被她冷眼漠视,心里想的是老子早晚有一天睡了你,让你在床上喊疼。
六子忽然道:“对了,徐记者回江城了。”
江措没什么表情,淡淡“嗯”了一声。
“好像听说不回来了。”六子说着叹了口气,“都没道个别。”
江措没说话。
六子道:“也是,人家省城来的记者怎么可能在咱这常待?这以后见一面怕是都不容易啊。”
江措看了六子一眼。
六子自顾自道:“这世界人和人见面都是种缘分,说不见也就真的不会见了,跟做梦似的。”
江措摸了根烟塞嘴里,没有点。
六子看了眼江措,好奇地问:“队长,你当初为啥和徐记者分手啊?”
话音刚落,江措踩了刹车。
六子差点没撞到挡风玻璃上,立刻住了嘴,看着江措的脸色不太好看,乖乖的靠在椅子上不动了。
江措:“下车。”
山城地方小,就是一个框,转一圈最多半个小时就完了,市区和野外也就慢慢悠悠一泡尿的功夫。
江措走到野地里,将那条蛇放了。
他站在那儿没动,把拿根烟抽完。
野外偏僻荒凉,不远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