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宗主关门弟子,因在玄门诸派中说话,一向甚分量,然而那几名长青剑修听了,却置否,为首的青衣剑修淡淡道:“陆道友,难道曾听瓜田李下,以贵派沈宗主云真人如今这等关系,你们妙音宗再出来替人说话,难道还当旁人信成?”
沈忆寒:“……”
什么“叫贵派沈宗主云真人如今这等关系”?
虽然也算事实,但这位长青剑宗的大哥,吵架的时候干什么非要扯这个……
弄得满堂中本来转移的视线又回到了他身上。
沈忆寒本还在琢磨,该如何替云燃解释,这群长青剑修才肯信,刻也只剩下一串省略号,心知如今他说了恐怕也如说了。
在云燃自己开了口,道:“宁阳子神刀门郭少门主的师弟,于长青丹剑。”
他这话一处,堂中众人都愣了愣,面露讶异的、早知事眼观鼻鼻观心的,那几名长青剑修听了,却明显信。
“云燃,你无话辨,便要血口喷人么?经师兄后,我派弟子压根曾登岛,那神刀门郭少门主师弟在贺兰仙岛上,怎我派关?”
云燃道:“宁阳子神刀门郭少门主的师弟内腑丹田寸断,目睹其伤者,皆难看出用剑之人身承长青丹剑之艺,当日贵派弟子既然将宁阳子尸身送回门中,难道几位曾看出么?”
这话一问,那几名长青剑修倒哑然无言。
云燃继续道:“我只说他们于长青丹剑,并非意指事为贵派所为。”
他这几句话说得语淡淡,无甚情绪,虽只解释,曾半点指责的意思,但在场众修士也立刻听出,那几名长青剑修的确言所尽的地方,一时对他们的说辞,也就半信半疑起来。
长青剑宗那为首的青衣剑修见局面利于己,面色忽青忽片刻,道:“……就算你说的真的,难道还能我派修士自己杀了经师兄,栽赃于你么?”
又道:“我派之所以疑心你,自然无原因——当日振江城外的妖瘴,大家都已经知道,那妖孽明胤所为,妖如今被封印在芥子当中,倒也足为惧,只芥子中魔肆虐、罡风煞烈,方才连几位前辈都说无法进入,敢问当日二位如何被吸入其中,又如何从其中脱身的?”
沈忆寒闻言无语片刻,确定自己没理解错这人的意思,道:“阁下言何意,说我……我云真人,同那魔狮明胤勾结?”
那剑修道:“无勾结说,起码总些渊源,否则这芥子旁人触之无害,为何却偏偏将二位纳入其中?眼下你们还能毫发无伤、全身而退,事实在蹊跷,还请沈宗主莫怪在下多心。”
这黑锅当真越扣越大了。
本来受了伤、面色些苍,正站在父亲身后的玉阳子闻言,像终于忍无忍,出言道:“你们剑宗为报私仇,失心疯了成?修界凡世,谁人知云真人这千年来手刃魔道妖孽无数,怎能妖狮明胤染?”
话理,少修士心下认同,当下便人劝阻道:“蔺道友,如今贺氏逢难,全族上下数千余口人命被血祭,似洞神宫关,事非同,若真属实,长青剑宗只怕也能置身其外,还请道友以大局为重,且放下私怨,若将来证据确凿,贵派宁阳子的确为人所害,届时你要寻个公道,大家心存公义,自然也只赞同你的。”
这话劝得情理并重,那姓蔺的剑修却似半点没听进去,冷笑一声道:“的你们同门,你们自然急,公义?我经师兄难道心存公义,才愿前往调查贺氏之祸,他正满心公义,才明为人所害,蔺某没师兄那样身为天下的胸怀,只知我这做师弟的,师兄惨,若能为他九泉之下讨个说法,才真正无颜见他,今日我长青剑宗便要寻这个仇,谁又敢阻挠?”
他话一出,众人都面色晦暗。
修界寻私仇的,向来少,但他人自他人的因果,只要事沾身,修士们一般管旁人,然而今日这等场合,分明人劝阻,那姓蔺的剑修却赖听,仍硬要当众寻仇,这也实在些难以令人理解——
玉阳子道:“蔺无忧,你疯了成?便再什么仇,非得现在报?真要论起仇来,难道就只你们仇,云真人的兄长何尝明在你们剑宗,还当年,分明就你们剑宗行事卑鄙端,这才……”
她语及处,却被旁边坐着的父亲知传音说了句什么,玉阳子面色些难看,也只得住了口,再继续说下去。
蔺无忧闻言,半点见心虚,只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