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生气是真生气,看着赵金环满身大汗,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也是真心疼。不过有一点倒是很欣慰,她觉得赵梓言现在懂事多了,知道让着妹妹了。看赵梓言脸上担忧的神色,如果赵金环只是对她院里的小厮或是宠儿动手动脚,估计她都不会在意,知道亲人比什么都重要。像是个嫡长女的样子了。
这次确实是金环太过分了!
折腾了一夜,老太君也乏了,看着五夫人趴在受完罚的赵金环身边抹眼泪,无奈的叹口气,让人搀扶着回房了。
早晨芷云来伺候赵梓言更衣洗漱。
“大小姐。”芷云帮她整理着衣服,道,“芷云有些看不明白了。”
她突然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赵梓言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芷云从小时候就一直跟在赵梓言身边,两个人脾气秉性都摸透了,亲如姐妹,自然也没有那么多忌讳。
此时又只有他们两个人,芷云便直接说了:“大小姐一向都不喜欢环二小姐的,她那些行事作风,您怎么看的惯呢,可是昨天夜里,您可是很关心环二小姐,不怕她不吃教训,倒是一脸担忧怕她疼了伤了。芷云看不明白。”
赵梓言浅浅的笑了,“这有什么看不明白。”
芷云一双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转了转,问道:“难不成,大小姐,你真在演戏?”
“有何不可?”
芷云嘴巴张的几乎可以吞下一个鸡蛋,当然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她没想到自家大小姐居然会演戏。
“没想到您从边关回来,还能学会这本领。您要是早会些,在赵府里岂不是横着走!”
芷云的彩虹屁吹的响,可她是发自内心的,看着大小姐,做什么都是闪闪发光的。
“有些事,我不想做,不代表我不会。”在偌大的赵府里,她看不惯的人和事多了,之前的她不是不会耍手段,只是不屑于这么做,
赵梓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道:“芷云,你说,我对安柳臣并不好,他为什么不肯和离呢?”
芷云一边将她的碎发梳理好,一边说:“大小姐,他爹家家世不好,没权没势没钱的,走了,哪有留在赵家好。而且,我看这安家呀,他未必回得去。”
赵梓言道:“怎么说?”
芷云把手里的梳子放下,笑笑说:“大小姐是干大事的人,对那些男子之事不了解再正常不过。这已经嫁人的男子,从夫家出去,即使是和离,也被视为不祥之人。”
“一个出嫁男子,从夫家走了,连爹家都不容的话,在外面就更难讨生活了。
当初安柳臣从家里去边关找您,路途遥远,什么人什么事都可能遇见。家里却还是让他去了。这说明,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呀。他从咱们府上出去,安家怎么可能让他进家门呢。”
芷云说完,不禁又笑了,“大小姐,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些个,大小姐怎么会猜不到呢?
赵梓言确实没想过这些。如今这么看来,安柳臣只能留下,先前她还觉得他把她当成免费的客栈,可他哪里有选择的余地。
……
安柳臣看了一场大戏,凌晨才睡下,楼儿则睡了一夜,一直到日上三竿才起。
楼儿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往里间走,“下君,我真是该死,醒晚了,我现在就伺候您更衣。”
安柳臣打了个哈欠,眼睛都没睁开,道:“更衣洗漱我自己来就行。你去后厨取膳食吧。中午让他们炖只鸡。”
“好嘞。”楼儿嘴上答应着,就往外走,心里却不太有底,府中的下人们多是见风使舵,看谁受宠,谁不受宠,谁是硬茬,谁是软柿子,一个个都猴精的。
安柳臣先前没对后厨要求过什么,这次开口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给做。
本来还心中没底的楼儿从后厨回来以后,笑的看不见眼睛,一句“侧君”拖着个长长的尾音喊出来,恨不能传到院子外面。
安柳臣已经自己洗漱好,穿戴完毕了,看到楼儿开心的样子,情绪不自觉的也被带动了几分。
“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楼儿打开食盒,将餐食一一摆好,又高声喊了句,“侧君!”
见安柳臣似乎没有意识到称呼的变化,他开始眉飞色舞的解释,“我今天去后厨,他们可是一口一个这是安侧君身边的人。还说以前有不对的地方,让我别往心里去。”
安柳臣暗叹,府中的事情传播的真快,昨天夜里刚发生的事情,今天就都传开了,他也从小宠成了侧君,下人对他的态度都变了。
楼儿没注意到他的神情,自顾自的开心道:“侧君,我就说呢,大小姐啊这心里肯定是有您。您别胡思乱想不开心。”
安柳臣若有若无的随口“嗯”了一声。
“这附近有什么衣服铺子,下午咱们去转转。”
“好嘞。”
安柳臣第一次在这里挑选衣服,楼儿也是第一次陪着人来买衣服,两个人一进店里,就看的眼花缭乱。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不多时,就挑了十来件。
安柳臣选择困难的点了其中的两件。
掌柜从他放弃的衣服中选了件领口绣云点缀的华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