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趋之若鹜的官宦子弟在山匪面前被吓得屁股尿流,而唐天仪只用一把毒砂便屠尽对方之后,她便决心要嫁给强者。只是她后来才发现,武林之中,唐天仪还算不上是第一流的人物,于是她又有了新的目标。
她弱柳无风地走到白衣剑客身侧,装作被踩到了裙摆,眼看就要摔进其怀里。却不料眼前白影一闪,自己结结实实地跌倒在桌边。抬头一看,白衣剑客已经举着茶杯坐到了头戴斗笠的绯衣客对面。
她羞恼地站起来,噙着泪,手里的帕子绞做一团。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这一处正值拐角的视野盲区,并无他人发现自己的丑态。
“噗哈哈哈哈哈。”连七低笑着,忍得很是辛苦。不得不说,侍郎小姐碰瓷的技术非常拙劣,却也显得有几分可爱。
侍郎小姐自是不会朝眼下心仪的白衣剑客撒气,但这个不知好歹,在一旁做看客的绯衣人却着实可恶:“大胆刁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她没有提自己的丈夫,似乎是不想让眼前的剑客知道自己已经嫁为人妇。
连七悠哉地转着手中的酒杯,笑眯眯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爹是谁,但我知道如果被你相公知道你趁他不在做这番举动,他怕是不会太愉快。”
侍郎小姐见此人戳破了她的心事,恼羞成怒地咬了咬唇,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气冲冲地回到了原位,只是她显然忌恨上了连七,不错眼地瞪着她。转头看向白衣剑客的时候,眼神又瞬间变得含情脉脉。
只是这含怨带羞的媚眼,终究是抛给了瞎子看。白衣剑客自斟自酌,举止优雅从容,衣袖起落不缓不慢,如同一个真正的王侯贵族。他的眼里倒映着杯中茶,又似乎什么都不在看。
荒芜、孤高、寂寞。这是连七的感觉。这个剑客的气质让她想起西门吹雪,但又有哪里不太相同。她一边吃着酒,眼神不由自主地被他的佩剑所吸引。
顶尖的剑客和刀客,都拥有独属于自己的武器,它们陪伴自己学艺、成长、披荆斩棘,是忠贞不渝的伴侣、是生死相依的挚友。眼前人的剑,剑锋三尺三,虽未出鞘,但不难看出是绝世神兵。
她的眼眸里充满新奇和赞叹:“好剑。”无风如今被她收在腰间,并无动静,背上的破晓却隐隐作动,破晓跟随连七十年,在心境上早已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连七能感受到破晓强烈的战意,一种面对强者的战意。
白衣男子淡淡望向眼前头戴斗笠的绯衣少年,少年的目光里充满纯粹的欣赏和跃跃欲试,唯独没有贪婪。这样的眼神,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了。
连七正要再说什么,唐天仪已经带着从城西买回来的糖水回到了二楼,见到妻子好端端坐在原位,他不由地松了口气。只是当看到娇妻正一脸愤恨地盯着白衣剑客的方向默默垂泪,刚放下的心又立刻提了起来:“怎么了柔柔,谁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他一边说着,目光如毒蛇般牢牢锁定着白衣剑客的方向,语气阴狠。
被叫做柔柔的侍郎小姐扑倒在唐天仪怀中,她指着白衣剑客的方向,一个劲地哭着。唐天仪愈发认定是白衣剑客欺辱了妻子,他目光阴冷,却并未动手。
难道他要忍气吞声?
唐天仪的怀里,柔柔露出了一抹天真而残忍的笑容:她了解自己的丈夫,在从山匪手中救下自己时,唐天仪也像现在这样,他在等一个机会,只求一击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