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出入随小老头的频率日增。岛上流传起很多传言,可没人敢直接去问两个当事人,大多人心照不宣地认为,小老头这是打算把瞎子作为新的继承人培养。
还有一件事。因陆小凤这几日与沙曼走得很近,岛上之人对二人的关系也有了诸多猜测,可他们想不通,在瞎子的身份地位今非昔比的当下,沙曼为何要舍近求远?
“呵,要我说还是你们天真。也不想想,九少爷是被谁杀的?”
“是陆小凤。但这和沙曼有什么关系?”
“你的意思是……美人计?”
“不错。谁不知道陆小凤最爱美人,似沙曼这样活色生香的美人,他岂能不心动?想必瞎子就是以她作为筹码,换了陆小凤的投诚。”
“也是。成大事者,何必在乎小节。何况女人易得,可继承人的位置,却不是这么好得的。”
“我看不见得,”有人发表了不同意见:“如果瞎子真的卖妻求荣,小老头未必看得上这种作为。我看是瞎子见二人郎情妾意,选择了成人之美也说不定。”
“呵,人还没如何,你倒上赶着先表起忠心来了?”
“你!”
众人拍案而起,紧接着作势便要厮打起来。
而此时位于话题中心的其中两个人,正在港口附近的船坞中相对而坐。
陆小凤不知对方叫自己来此的用意,但他还记得几日前发生的乌龙,一时有几分尴尬。
反倒是瞎子先开了口,她声音滞涩,话说得字少而慢:“船,已备好。明日,宜动身。”
陆小凤一怔:竟这么快……他道了声谢,两人一时无言。
瞎子唇瓣微抿,接着从身后拿出一个木匣子,置于茶几上,朝着陆小凤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把刀,正是无风。
“刀,我答应过,给你。”
陆小凤目光微怔,伸手轻触刀身,指尖划过凛凛刀锋,眼神缱绻又悲伤,她听到一声如爱抚般的呢喃和叹息,接着,对方阖上了木匣,她听到对方开口:
“这把刀,我便不带走了。”
“为什么?”瞎子不解,这把刀和刀的主人,不是对陆小凤很重要吗?
陆小凤摇头笑了笑:“睹物固然可以思人,但斯人已逝,看着它,不过徒增烦恼。”
瞎子闻言,不知为何心中微微一恸。她用力阖上木匣,向前一推,竟是执意希望陆小凤带走。
陆小凤见状讶然:“你这是何意?”
瞎子唇瓣嗫嚅着,一脸挣扎。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执念是因何而起。很快,她就无心细想这些了,脑中如针扎般袭来的疼痛逐渐占据了全部的神经……
陆小凤似是未曾注意她的反应,想到什么挑眉笑道:“还没恭喜你,听说小老头属意你来做他的继承人,传得有模有样,似乎所言非虚?”他的话语里有微不可查的试探,借着喝茶的举动,虚眼看向对方,便是这一眼,他察觉出对方有一丝不对劲,只是对方紧了紧兜帽,挡住了他的视线。
“是吗……”瞎子的声音异常低哑,瘦削的指节捏着自己膝盖,苍白突起。
陆小凤自顾自道:“你放心,我会依你的意思带沙曼离开。之后她想去哪里,就凭她的意思。”
“你自己,什么打算?”
陆小凤耸了耸肩,懒懒道:“我吗?我还没想好。或许也该安定下来了,你说的没错,沙曼是个好姑娘,或许,我该试试。”他有意说得很慢,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这样,很好。”她感到意识忽远忽近,奇怪,明明前几日才……怎么这么快又,不能在这里。“我有事,先走一……”
话音未落,她扶案起身之际,身形一阵摇晃。陆小凤见状一愣,下意识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你怎么了?”触手之处,即使隔着衣服,仍然一片冰凉,陆小凤紧了紧手下的力道:“身上怎么这么冷?”
瞎子对陆小凤的话语并无回应,冷汗贴着鬓角大颗大颗地滚落,眼睛骤然一阵剧痛,她退开一步,扶墙欲走,整个人却痛得骤然弯了下去。
陆小凤心里莫名一紧,他想到沙曼说过瞎子有旧疾,此番恐怕是旧疾发作。
他说服自己眼前人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但他看着地上微微颤抖,蜷缩着的小小一团,还是忍不住上前蹲下,扶住对方的肩膀:“是旧疾发作了吗?我能做什么?沙曼是不是知道应该怎么办,我去叫她过来。”
起身要去寻人,衣袖被人揪住,他重新俯下身,凑近听到瞎子气若游丝,微微摇头道:“不要去。”
“可你……”
她尝到嘴里铁锈的涩味,咬牙闷哼,“不要告诉她,我没事。”说着松开了揪着他衣袖的手,靠着墙盘腿而坐,开始运功调息。
陆小凤情知自己帮不上忙,便只默默站在一旁看护着。可饶是如此,他见她面上青白交错,汗水几乎浸透了脸上的绷带,下一秒,她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张口吐出一滩殷红的鲜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几乎是本能地半跪在她身前,扶住了她向前倾倒的身体,扶着她额头让其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耳畔是她浅不可闻的呼吸声,眼角余光里,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