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告别高专众人后,周围的场景就逐渐褪了色,散落在四处的白光从远处迅速以他为中心集聚而来,这电影散场般的情景像是在提醒他【你的人生是该落幕了】。
他站在与他们的离别处,人生的最后一道聚光灯打在身上,哪有什么向左还是向右,他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曾经震撼整个咒术届的天空之眸如今只剩迷茫,像是被人控制住但又尚存一丝挣扎的停留在了原地。
意志早已被侵蚀,五条悟甚至记不起年少时自己的模样。那些意气风发的豪言壮语,认清内心后的唯一理想,以及同期后辈们的真实想法,统统随着别扭的道别变得不复从前。
脑海浮现的画面是过去不存在的记忆,似是有人强加于他的杜撰与污蔑,但真实与否已然无所谓了,就连他自己都要完全相信并按照安排走下去了。
他残存的理智不多了,耳边的风在极力催促着他前进。
“喂。”
一步。
“喂。”
两步。
“喂,我说——”
第三步被这突兀又奇怪的声音嘎然而止。
“悟,你要去哪?”
唤名就像开关,一下子点开了他意识的按钮,他想起自己的名字。
你见他并不应你,原本就生气的内里此时更加怒不可遏。
“就这样臣服了?”
“你真的甘心吗?”
“你就那样承认那种狗屎一样的评价了,是吗?”
你连发三问,句句诛心,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和不可置信的质疑。
又急又重的话语像冰雹一样全部砸向了面前的人。
五条悟怔愣地看着你,他脑子很乱,乱到不知是要先问你是谁,还是问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潜伏在一旁的白光见状不妙,化成一团迷雾,就要蔓延过来笼住他。
你眼力很好,瞟到那不成人形的独眼白光鬼鬼祟祟的样子,在它要靠近时,回旋一脚踢了过去,把它瞬间从他旁边移除。
“这是在做什么?”被他们独留在这里的最强似乎有点傻呆了。
“这不重要!”你丝毫不被影响,要把话题扣回中心,“我问你,你是有多泛滥的圣母心,要教宿傩「爱」?”
“你是被猪拱脑了吗?”
她的话是不分生命与死物的洪水,淹得人喘不起气来。
这是最强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骂【猪】,也是第一次被人噎得无话可说。
“这位···,你先冷静一下。”五条悟无言半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仍旧怒气冲冲地瞪着他,闻言,火气顿减,“等等,你不记得我了?”
“?”
dk模样的最强饶是记忆超群也不记得认识你这么个人物。
混蛋。
你在心里暗骂一声,但还好还算理智,默默忍下他的话,你对他说出第二遍【这不重要】。
“总之,对于我刚才的话,你一点反驳都没有吗?”
又回到这个话题了啊,真是奇怪的人。
最强在心里默默想。
“嘛,这个有那么重······”
“重要!”你打断他,又轻声重复一遍,“非常重要。”
无尽的悲凉从心底沁出。
“如果,如果你自己都放弃了,那我又能怎么做呢?”
五条悟听见那声音莫名低落,藏着一丝迷茫,她情绪转变有些快了,急串的火焰突然就化成找不着落点的无源之水。
“如果你都不在意,那我这算什么?”
她又低喃一句,封闭的空间回响着她的话语。
*
嘀嗒。
嘀嗒——
是泪水滴落在这寂静空间的声音。
你无声无息,但泪水止不住地流。
面对此景,就算是最强也觉得棘手,他完全没有安慰女性的经验。
女孩子的情绪都这么奇怪的吗,说生气就生气,说哭就哭。
五条悟用手摸了摸后脑勺。
如果夏油杰在这里,看见他的挚友居然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一定会狠狠嘲笑他一番。
“虽然不清楚现在情况,但是你哭的话,这里会感到困扰。”颇受女性欢迎但从未感同身受过的最强居然用手指了指心脏处。
什么啊。
你心中微动,无声中破涕为笑,断线的泪珠随着空气中微渺的细尘极速下坠,还未跌到底就已消失不见。
“你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白光又开始蔓延了,这次非常迅速,仿佛在害怕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故发生。
你顿住,脸色一变,蓦然地转变话头,想要努力忍下心中的伤悲,但说话时仍不自觉轻颤,“所以,你还是要跟它走,是吗?”
“曾经的理想也不管不顾了,就算老师被烂橘子们迫害,之后学生们也会一个个被消灭,就连喜久福都会变成奇怪的咒灵味,你还是能够了无遗憾地一走了之吗?”
先前被踢到角落的独眼白光此时已悄悄露了头,它正观摩着,随时准备赶紧结束着一场魔幻的闹剧。
“因为你自己也觉得你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