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叫他来侍奉笔墨,为的只是试探他会不会注意观察自己写些什么,会不会向母家卖出自己的踪迹。他一直磨洋工,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又是娇贵少爷,干不动体力活,这墨磨得三心二意。拿话试探试探,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这宁国的哥儿都被教化成了这个样子,满脑子都是这般封建思想。自己不认同这些,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了。
衍望:“我看看你的手。”
徐扶楹将手摊开,展在面前。
衍望拿了纸给他擦拭手上的墨渍:“怎么沾了这么多墨水。”
徐扶楹:“倾儿手小,没侍奉好,望殿下宽宥倾儿。”
衍望:“寻露!”
寻露从门外进来,“主子。”
衍望:“端些水来。”
握着他的手,在温水里给他擦洗。浣去了墨汁,徐扶楹的心里也渐渐松了一些。看见殿下没有生自己的气,还给自己擦洗,想来还是怜惜自己的,那些话娘亲一直教导自己,想来也是应答得当。
便悄悄抬眼看着她。
衍望拿着绣了芍药的帕子给他擦手,偶尔触及他的手,倒教他脸上蒙上了一层红雾来。不似在水中,直接的触摸触感更真实,他感受到她纤细的手指,带着温度的手心,细嫩的皮肤···
徐扶楹:“姐姐···唐姐姐···”
糖粉宫庭中。
自从徐贵子进了殿中,芍华就一直掐着芸儿的小脸。
芸儿:“芍、芍华姐姐···”
芍华:“你多大了?”
芸儿:“十···十三···”
芍华:“那过了年就十四了?”
芸儿点点头。
芍华:“十四了——就能许人家了?”
芸儿:“奴···奴才不敢。奴才是贵子的陪嫁,要一辈子侍奉的。”
芍华:“怎了?莫不是你也盼着哪一日,跟着你主子去侍奉殿下去?好抬了你也做半个主子??”
芸儿使劲地摇着头,“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徐贵子的奴才,也是殿下的奴才,怎么陪···侍奉殿下。”
芍华:“那你在这杵着干啥?指望你主子唤你进去,两下里消磨?”
芸儿红了脸,动也不敢动。
芍华:“你这个骄里娇气的样子,倒是和你主子很像啊。”
芸儿:“贵子是良家少爷,奴才只是奴才。”
芍华:“那你可许了人家?”
芸儿:“没,奴才自幼便被徐家买入府,侍奉了贵子。”
芍华:“你倒是和徐贵子有点像,那个玉蕗倒是不太像,他看起来略高些,脸也瘦长些。人倒是有些意气。”
芸儿心里忽而有些吃醋,“玉蕗本是伺候徐家八公子的人,半路被指了来伺候贵子。所以···和八公子有点像。”
芍华:“那倒是没你娇媚。”
说着又在芸儿的脸上掐了一把。
芸儿:“姐姐,姐姐饶命。别,别被殿下听见了。”
芍华:“你倒是盼着殿下知道,是不是?”
芸儿:“芸儿不敢···只是···这面前是延寿殿,莫叫殿下和贵子知道了,误了姐姐的名声。”
芍华:“那你跟我进良人居里。”
芸儿:“那、那不是殿下点夫人、公子去侍奉的地方么,奴才怎么敢去。”
芍华:“你我不进去收拾收拾,你家贵子待会在哪里侍奉?”
芸儿:“那、那怎么不是寄柳姐姐进去收拾?”
芍华:“我跟你说着话呢,你倒是惦记着别的姐姐?”
芸儿:“芸儿不敢···”
芍华说着就拽了芸儿的胳膊,往良人居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