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的时候,衍望和韩山祠寒暄了几句。大抵是看他似乎没休息好,他说是预备太傧的礼节物品,所以没怎么睡,衍望柔声安慰了几句,他也很是受用。旁的哥儿听着也有些羡慕。
那秦江霁听闻明仁太傧年轻时候做过武将,随先帝上过战场,倒是很兴奋,指望着和太傧讨教,将来也能如此。
看见芸儿偷偷看芍华,眼神怯怯的,衍望心里打了算盘,这俩小孩还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俩的事儿,上次路过芍药所,听见两人在里头云1雨不休的声音,真是令人面红耳赤。
自己也不想去责问她总是替徐扶楹说话的事。
听见外头敲了钟和锣,又有一排排宫人击掌的声音,便知道,是太傧要到了。
一顶墨绿色的轿子,外面绣了凤的图案,那图案极大,轿子的帘子也是浮光锦做的。
身边的老宫人掀了帘子,请太傧下轿辇,里头的人出来,衍望终于见到了这位明仁太傧,韩容岱。那位先帝奶奶年幼的情人,一起上战场浴血奋战的战友,也是共同治理国家的宾主。
他看起来有些年岁了,但是极为精神矍铄,有些书卷气,一双凤目配山眉,很是荣华非常。肤色有些麦穗色,似乎是从前常年在战场上晒得。他个子并不那么高,但是身姿挺拔,一举一动都是中原武将的感觉。更有些儒生的严谨,皇族的神圣不可侵犯。他衣服穿的并不厚,披风也只是浅褐色单层的,能看见里面的胸膛臂膀都是健硕的。能想象到,喜爱中原文化的先帝,是多么迷恋爱重这位太傧,仿佛中原男子的风情才华都集在他一身。
他不愿被宫人扶,自己下了轿子,也不摆谱不骄矜。
他搓了搓手,嘴里口吐寒气。
看了看周围的哥儿们,看了看韩山祠,最后看见了那个鲜亮明媚的身影。他先是有些失神,进而不禁眉开眼笑。众人看见太傧没有严肃神色,已然开心,便都松了一口气。
都纷纷给太傧行礼。
衍望看见太傧冲着自己笑,也觉得亲切,仿佛自己记忆里有这个认识很多年的人一样,欢欢喜喜上前去问安,也不见外,跨着太傧的胳膊走。
明仁太傧以前就颇为喜爱衍望,他并不喜欢她的父傧楚傧,但是很喜欢衍望。只因为承天皇帝的帝王颜色狠厉威严在太和皇帝身上,而肆意放纵敢爱敢恨的一面就传给了衍望。看见衍望单纯的明媚的样子,明仁太傧想起了幼年时和百里晏在草原上相爱的时光。只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分外宠爱。
韩太傧:“小龙儿,最近可是长高了不少,也能随着哀家骑骑马去了。”
衍望:“都道我是失了忆,可是见到您还是觉得亲切,好似认识很久了一样。”
把太傧请到了千秋岁里,看见衍望给自己题的匾额,确实满意。
衍望:“太傧是千岁,太傧的功绩和母亲的故事也一定名垂青史!”
韩太傧:“你倒是知道我!”
太傧坐在了上首处,衍望和一众的夫侍在底下行礼叩拜。
太傧喝了茶,言说自己不爱热闹,若是有心,在骑射场陪自己操练操练就是了,别的事情自己一概不爱管,山祠这孩子心念佛事,自己也想随他去,不想强求,人生在世,自己活得开心就好。听见这些,衍望也懂了意思,大抵是知道韩山祠心在姐姐那,不想施压给他去争宠,这明仁太傧还真是和先帝情深义重,不是争名夺利之人。
韩山祠侍奉太傧很是勤谨,衍望也未责令旁的夫侍日日去侍奉,只初一十五来请安就好。太傧自己也说喜欢安静,不爱被家事烦恼,余生拾掇着兵器和以前同先帝的回忆就好。山河自有皇女们去收拾。
说到山河,他似乎有些恨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