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的的街道较之白日里多了丝烟火味,五花八门的吃食小摊陆陆续续摆满了街道小巷,冉冉升起的香味勾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食客。
宁湛于这时交代好酒楼里的琐事踩着星光与人声鼎沸的街道穿过寂静的小巷往自家方向走去。
与街道内的热闹繁华相比,幽静的小巷内每家门户里透出的暖黄烛光,偶尔传出的小孩的欢快的奶音和缕缕饭菜的香味,每一样都令宁湛欢喜,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以后或许也能拥有。想起白日里那个小兔子似的人儿,如是想着,脚步也更加轻快了些。
可当她推门而入望着自家黑乎乎的院落,失落之感油然而生,在隔壁欢声笑语中的强烈对比下,更感自家寂寥无声,家里人少还是有些清冷了。
瞧着几间一丝灯光都没有的房间,走到贺明庭的房门前敲了敲,“明姨你睡了吗,我带了宵夜回来。”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静,心下疑惑推门而入,莹白的月光从窗户缝里钻入,照着空荡荡的房间冷清清的,并无一人。
“不会又去喝酒去了吧!”宁湛没在房间里找到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直到月皎星疏,夜色沉沉,宁湛刚躺下睡着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无奈披了件单衣去开门。
刚放下木栓一个满身酒气混着脂粉味的人影跌跌撞撞的扑了进来,宁湛急忙上前扶住语气埋怨“明姨,你这是跑那里喝花酒了?”
贺明庭东倒西歪的进门时被门槛给拌了一下,这会扶着宁湛的胳膊摇了摇晕乎的脑袋辩解道:“没……没花……只喝……喝了酒……”
宁湛见她都喝成这样了还不忘把自己撇清楚不由好笑,“这样呀!真是可惜了。”
话落,许是因为喝醉了,一向还算洁身自好的贺明庭忽的转过身,大着舌头问,“你……你喜……喜欢…”她问的真挚,一双平日里黑沉的眼睛因醉酒而有些迷离,却也难敌里面灼灼期待的热烈。
宁湛被她这反应唬得一愣,不知她是真醉的说胡话呢,还是在试探她对男色的定力,一旦她有了动摇,事后肯定少不了一顿揍。
正要义正言辞的坚定自己的立场说不喜欢,话刚到嘴边就见贺明庭又道:“下……下次……带……带你去……”还不待宁湛惊诧,贺明庭又说了句让她惊掉下巴的话“……不过……这里的小倌……没京都的好看……”
感情她老人家还两厢比较了下,平常在她面前装的一副正儿八经不近男色为人师表的长辈模样,背地里原来竟是这样风流人物呀!
若不是今日听她亲口说出来,打死她都不相信这是平日那个严肃内敛从小把她带到大的贺明庭说的。
真是藏的够深的呀!
难得被她发现了这么个秘密,宁湛笑的那叫一个高深莫测……
抓到这么个好把柄,盘算着等贺明庭酒醒后怎么利用一下,就听‘呯’的一声巨物落地的声音,转脸看去,贺明庭已经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嘴里还嘟囔着。
“这床怎么这么硬……”
宁湛无奈扶额朝天翻了翻白眼,“还真没少喝。”
……
夜半寒凉天淋淋漓漓下起了雨,春雨微寒夹着冷风让本想转暖的天气又凉了下来。
这初春的寒雨下的虽不急但绵长不歇之至破晓方停,经过一夜的洗礼这青砖绿瓦环山围水的小镇在阳光的照射下朦胧在一片烟云中,好似一块流转着道道白絮的青玉。
宁湛一早去打理即将要开张的酒楼,贺明庭醒来时朝门外喊了几声“阿湛,阿湛……”
见没人应想来是出去了,自己起身揉了柔宿醉一夜胀痛的脑袋,气恼自己昨夜的贪杯。
在床上倚了会儿起身打了水清洗一身的酒气,刚擦了脸就听一阵‘咚咚’的敲门声,贺明庭以为又是刘媒公找来了,她这两天为了躲他可是绞尽脑汁,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当初接任务时都没这么费过心思。
躲来藏去都甩不掉这个男人,脸一黑扔了帕子,气冲冲的去开了门,寒着声音道:“一大早的,何事。”
夏京墨是按照宁湛告诉他的地方找来的,怕她事忙不在家,他天没亮就出门了,应该是没走错呀,怎么开门的不是阿湛呢!
望着贺明庭阴沉的脸有些怯怯,小声的问道:“请问……这是阿湛的家吗?”
贺明庭听到这清脆的声音一愣,低头一看是个清秀的小郎,身后背着个小药篓,白皙的面容透着淡淡粉色,玲珑挺巧的琼鼻挂着薄薄的汗珠,小嘴嫣红微微喘着粗气,尤其是那双乌溜溜的杏眼亮晶晶的,像沾了露水的黑珍珠,荡漾着涟涟水色。
此时面带怯意的看着自己,无端端的惹人多了份怜爱。
贺明庭不由感叹:那臭丫头何时招了这么个漂亮可爱的小郎。
浮在脸上的寒意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柔声问道:“阿湛一早出去了,找她何事?”
夏京墨放下药篓从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巴巴的递了过去。
“前两天她帮我救了爹爹,家中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谢礼,爹爹叫我做了些点心送来。”见贺明庭迟迟没接,以为嫌弃东西寒酸心中有些忐忑 “我在里面加了些草药,味道和一般的糕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