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郎君……”
贺明庭看着怀里扶着的男子清雅俊秀的脸庞苍白如纸,薄唇上也毫无血色,长睫如翼黛眉紧锁,消瘦的身子虚软在自己身上。
贺明庭试着喊了他两声,又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见他还是昏迷不醒毫无反应,脸上也是一片冰凉,情急之下拦腰把人抱起。
竹片般的身子轻飘如絮,贺明庭皱了皱眉不由的看了眼怀里的人,心下暗惊,手下触感若不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她都以为抱的是袋棉花,竟能轻成这样。
快步走到自家一脚踢开大门把人抱到床上,褪了鞋把人裹进被子里,绞了帕子给他擦了额上的冷汗又掖了掖被角,再三确定暖和了才出了屋子。
不一会又从外间端了碗姜汤进来,轻轻把人扶在怀里一勺一勺的喂进去,待他身子渐渐回暖才又把人塞回被子里。
夏清若这一觉醒来时已是雨歇天晴,迷蒙睁开的一双翦水瞳眸里,秋水荡漾,四下里看了一圈陌生的房间,迷迷糊糊的有些怔愣。
正要起身下床房门被打开,贺明庭修长的挺拔的身影缓步走近,看见床上醒来的夏清若欣喜道:“你醒了,感觉如何?”
夏清若人刚醒意识还有些晕乎,呆愣了下,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暗哑,问道:“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这是我家,你在巷子里晕倒,我正好撞见就把你带回来了。”
夏清若伸手揉了柔额角,仔细回想了下,似乎自己晕倒前确实看见了个人影。
晃了晃脑袋柔声道:“多谢阁下……”
说着掀开被子就要起身拜谢。
贺明庭连忙把人按回床上,“快坐下,没那么多虚礼。”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的,若不是阁下相救这条命在不在还不一定呢?”
“郎君言重了,我也是碰巧遇见。”
“我睡了多久了,现下是何时辰?”夏清若见外面天色已晴,不由问道。
“有两个时辰了,如今快过未时了。”
夏清若闻言又忙要起身,急道:“这般晚了。”墨儿回去见不到他该要着急了,说着就要走,“我该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谢。”
“你这才刚醒,身子虚的很,你妻主是谁,我叫她来接你!以免路上再出意外。”
“不用如此麻烦,我一个人可以。”家中就他与墨儿两人,那来的妻主!
“那我送你吧?”
“我以好很多,就不劳烦了,今日多谢,敢问阁下贵姓日后再来拜谢。”
事已如此他态度又坚决,贺明庭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她若真的堂而皇之的把人送回去难免招人非议,她一个女人无所谓,但却有损男子清誉。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你路上小心。”
“今日多谢阁下了……”
夏清若紧赶慢赶快到家时天也已擦黑,在回家必经的老杨树下隐隐看到个身影,正小声抽泣着,父子天性他如何听不出这是夏京墨在哭。
急忙加快了脚步,远远的喊道。
“墨儿……”
小小的身影正蹲在树下掉珍珠,咋一听到父亲的声音连忙擦了眼泪向声音来源寻去,待真的看到夏清若一双水汽朦胧的杏眼骤亮,雏鸟归巢似的飞扑过去。
“爹……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好久。”
夏清若看他满脸泪痕水汪汪的眼睛红通通的,心疼的把人搂进怀里,轻轻替他顺着乌黑的发丝询问,“怎么哭了,发什么事了?”
“我找不到爹爹……”
他们父子俩感情亲厚又相依为命多年,这么多年从未分开,今日回家久等不到夏清若,又想到他身体才刚好一点,心中担忧便出去找了,可天都黑了也不见人影,又急又怕中就在这哭了起来。
夏京墨向来坚强,这会怕成这样,定是吓坏了,“我不是给你留了字吗?”
“我先是在家等的,可天都快黑了爹爹还没回来,我以为……以为你出事了。”说是说着还有些后怕,又轻轻抽噎了起来。
“唉……”夏清若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爹爹这不是好好的吗,不哭了。”
墨儿那都好,就是太过依恋他了,这对以后并不是好事,忽又狠了狠心说道:“墨儿,爹爹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无法陪你一辈子,以后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不要,我要永远和爹爹在一起,不让你离开我。”
夏清若的话让他无端端的感到恐惧,他无法想象爹爹不在身边的日子。
“傻孩子……有些路始终要自己去走的。”
“爹爹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夏京墨此刻才真正听出了些不同寻常,忙脱开夏清若的怀抱,紧张的看着他。
夏清若笑了笑,柔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长大了,应该明白这些道理了。”
“爹爹以前还说我是你永远的小宝贝呢!才没有很大。”夏京墨朝他嘟了嘟嘴,撒娇道。
夏京墨也不与他争辩,笑着哄他,“是是是,墨儿是爹爹的小宝贝,永远长不大的小宝贝。”
“嘿嘿……”夏京墨被他逗的开心,揽着着他的胳膊傻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