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破晓,东方欲露白,天边的皎月依旧高挂,温润的风吹过雕花的窗棂,激得床上的人儿缩成一团。
“阿嚏!阿嚏…”连着打了四五个喷嚏后柳慈音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之前柳常念念的乡学,本就面向寻常百姓,不少孩子回去还得帮父母分担家务,大部分家庭只求认识几个字即可,所以学习管理十分自由松散。
按现代来算柳常念早上七点去上学,中午11点就溜回来吃饭,再去直至下午四五点回来。
可白露书院不一样,属于全住宿制学校,早上五点就该起来学习。
今日报道也是要求五点就到,美其名曰:观其心智,学习之路需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柳慈音不以为意,她当时高考每天凌晨一点睡,凌晨四点起,这么努力最后也不过考了一个二本罢了。
在她看来学习是应该是快乐的,要享受知识的乐趣,她一点也不希望柳常念为了读书而读书。
自然她也只敢自己吐槽,时代思维决定个人行为,顺大流也没错。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心中默念了数十遍之后柳慈音欲图挣扎起床。
痛苦啊,她卖早点都没这么早起床,她可以不睡、可以熬夜,但!绝!对!不!能!早!起!
正当柳慈音与床做艰苦决斗时,柳常念已经收拾好自己,准备好小行囊端坐在床边等着启程去白露书院。
“他到底来不来啊。”
柳常念坐在床边晃动着小脚,似乎是想到什么,又急忙跳下床,对着铜鉴还是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
这铜鉴可是他磨了好久才从阿姊手里得来的,阿姊说这是娘亲给她准备的嫁妆,得小心使用。
柳常念理了理头发,将微皱的裙摆又扯了扯,直挺挺地靠墙边站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不能坐,坐着衣裳就皱了,不行,阿姊说面试不能扣印象分。”
正念叨着,房门从外被打开,微凉的风灌入屋内,惹得柳常念一哆嗦。
“这么早就起来了吗,你这是在干嘛?”
陆远之踏月而来,寒月照在他的身上,似仙人,侧脸半陷在阴影中,目光淡淡,透露着一股少寡冷漠的疏离感。
柳常念看着这样的陆远之不由得愣了一下,回过神才轻声低喃道:“我怕迟了便早点起来等着,我站着是怕弄皱衣服。”
“吃点早点吧,我做的不如你阿姊好吃,今日将就着吃点。”
陆远之将食盒中的鲜肉包拿了出来,见还热着便放在桌子上,自己又转身出去准备打盆水洗手。
柳常念努努嘴,向一旁看去,才见陆远之身旁站着目光呆滞,头发零散,还哈欠连天的阿姊。
看着阿姊衣着单薄,柳常念急忙牵着阿姊的手坐到床边。
柳慈音生无可恋地望着天空,谁懂,似醒非醒时被敲门声吵醒的感觉,她为了开门都没梳洗,也仅披了件薄衣。
薄衣?没梳洗?思及此处柳慈音忽然晃过神,借着铜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模样,捂了捂脸,她也是要形象的啊,头发乱糟糟就算了,这红配绿的奇怪搭配哪来的。
见陆远之没回来,柳慈音偷偷摸摸回了自己房间。
“你阿姊呢?”
陆远之一进来只见柳常念正拿起一只肉包正准备大快朵颐,便急忙忙上前让柳常念洗手,“饭前要洗手。”
替柳常念洗手擦干,才指了指包子,示意柳常念可以吃了。
“呢(你)肿么(怎么)栾得(来得)中么(这么)找(早)?”
“食不言寝不语。”
一时之间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得见咀嚼吞咽声,急忙忙吃完,柳常念正欲开口,却见陆远之递上来一杯水。
“漱漱口,再喝口水压压,这般狼吞虎咽的。”
“略~瞎讲究。”嘴上说着,却还是老老实实按照陆远之说的漱了口,喝了水。
“陆郎君怎么来得这么早,倒是我们不好意思了。”
柳慈音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缓步而来,规矩端庄,她不能再丢脸。
“我平日这时也已起身,便想着给阿念做点吃食,趁着热便带来了,还望柳娘子不要嫌我叨扰。”
陆远之起身作了个揖,又打开食盒下一层,拿出一个五花大绑的棉团,打开见却是个包子,“怕冷了,一直用特制的棉布棉絮捂着。”
“你给我吃的怎么没怕冷捂着。”柳常念嘟了嘟嘴,想不通地挠了挠头。
柳慈音行了个礼,才道:“多谢陆郎君,有心了。”
三人围着圆桌坐下,陆远之又倒了杯温水给柳慈音,“先喝点水再吃,会舒服点。”
柳常念扯扯陆远之衣袖,轻声问道:“我吃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陆远之伸出白玉似的手指点点柳常念的额头,“你哪等得住,你那目光如狼似虎。”
“切~”柳常念轻哼一声转向一旁阿姊。
柳慈音早起本就没什么胃口,喝了点水,舒服点才勉强吃了几口,奈何陆远之的手艺属实不赖,
越吃越想吃,不知不觉中竟将肉包都吃完了。
陆远之余光见柳慈音已将肉包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