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些发愣。
宫侑一把将你从地上拉起来,然后迈开大步往更远的地方走去。木兔光太郎去了另一边,你们刚好在他的视线盲区,因此宫侑很轻松地便将你带到了更隐蔽的地方。
可是你不太明白。
只是个游戏,你的输赢和宫侑也没什么关系,他没有动机来帮你。
“……为什么?”
你问。
男人转过头,对方一般的脸没在日光和建筑物共同合作产生的阴影中。你恍惚了一瞬间:倘若不是早就知道当年借你外套的是他的双胞胎兄弟宫治,你几乎要以为你见过的那个少年其实是宫侑了。
即使是双胞胎,宫侑和宫治给人的感觉依旧不太一样。
宫侑比他的兄弟更加锋芒毕露不懂得收敛些——你不觉得那是什么坏事,毕竟你也是这种人,你们仗着自己的才能肆无忌惮地挥洒着旁人望尘莫及的意气,对你而言,收敛只不过是向着不如自己的庸人低头罢了。
或许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喜欢北信介。
不愿意低头的人有一个就够了,你不愿意向他人低头,自然也不愿意向另一半低头。
灼人的热度从男人的手掌传递到手腕上,你下意识看向自己被他牵住的地方,毕竟是视觉系,你的皮肤很白,倒显得宫侑的肤色变深了。
“为什么?”你小声问。
“不想让你被别人抓住呗。”宫侑瓮声瓮气地回答道。
为什么不想?
你还是不太明白。但直觉告诉你不应该继续追问了,这个问题的回答并不会让你觉得愉快,毕竟他是宫侑。
你们停在建筑物背面的一片空地上。
日光将你们笼罩在庞然大物的阴影里,宫侑依旧叩着你的手腕,他回过身看着你,于是你只能不甘示弱地仰起头回视他。
你有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宫侑的脸了。最初结婚的时候,你抱着看无关紧要的合作对象的心态和他见过几次面,再后来便是离婚,你急着和宫侑划清界限,自然不会认真看他——你觉得自己还挺渣的,从结婚到离婚再到二度合作,你甚至没有给过宫侑一个正眼。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片桐家的大小姐,是俯视人间的公主,你和宫侑本就不该有什么交集。
耳畔传来木兔光太郎的大呼小叫,他好像又找到了几个人,正在和摄像大哥炫耀自己的机智。
你有些想笑。
抛开木兔光太郎那令人头痛的个性和神奇到让人怀疑他到底是如何活到这么大的作风不谈,其实你还挺喜欢他的。木兔光太郎身上有一种不知名的气质,只要听见他的声音,你的心情就会变好。
有些人天生就是太阳。
……虽然这个太阳有点毒。
“你在笑什么?”
你听见宫侑问。
“没笑什么,”你下意识回应了他的问题,“就是觉得木兔……他很开心。”
宫侑的脸色依旧十分平静,可你敏锐地意识到了男人身上几乎要实体化的压迫感。在过去的岁月里,你们无数次地互相用语言攻击对方,但宫侑从未表现出如此令人感到心悸的一面。
你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背部抵在建筑物的墙面上。
无路可退了。
脑子里莫名冒出这样的想法。
你又看了看宫侑。男人的脸色依旧很平静,你有些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于是开始胡思乱想。
最先想到的是宫治:你高三第三学期有主动去找过一次宫治,那时候他还在给别人打工做学徒,你问他如果我去参加选秀能不能出道,宫治对你说,你一定可以。
然后你就去了。
那时候宫侑已经不在兵库了,你和宫治一个站在柜台前一个站在柜台里闲聊,聊着聊着就突然提起宫侑,你忘了当时到底说了些什么话题了,只记得宫治最后问了你一句话。
——嗳,片桐,你觉得借来的“喜欢”可以称之为“喜欢”吗?
你不理解。
即使到现在,你也不理解宫治到底在说什么。
“我刚才看见你和牛岛了。”宫侑的语气里带着你所熟悉的嘲讽,“旧情复燃?”
“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很想反驳,但又觉得你和牛岛若利之间的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虽然你确实在舆论上给他戴了顶绿帽子,但你很清楚,你和宫侑只是合作对象,他没有立场指责你与其他人纠缠不清,你也没有义务来向他证明自己的清白。
出轨闹剧的最后,你选择分手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形象,并非某些无聊的八卦杂志胡扯那般“狠不下心和宫侑离婚”。
一桩名存实亡的婚姻,不结束才是让双方都变成受害者。
宫侑大概是没有什么心仪对象的,你也想象不出他能喜欢上什么人。在你的认知里,这个人劣得非常理智,“喜欢”这种事情也分轻重缓急,他更喜欢排球,那就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轻易超越排球在他心中的地位。
就和你不会为了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放弃音乐一样。
你确实退缩过,但回去兵库后的那段时日你过得也不太好,你逐渐意识到了哪怕是北信介也无法弥补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