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辰迷迷糊糊醒来时太阳已高挂,抹了把额头的虚汗,在屋子里寻起沈三。
守在门外的沈三听到屋内的声音,连忙开门进去,“公子你可算起了,主夫都派人来看过你两回了。”
“爹爹派人来看我?”
听到沈三的话,嘉辰呢喃了句,揉着有些发涩的左眼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沈三将窗户打开一半,让窗外细碎的光落进来,“午时了。”
“这么晚了?”嘉辰边说边掀开被子,将脚往鞋子里套。
沈三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嘉辰停下穿鞋子的动作,双手放在膝盖上,“她们是不是早走了?”
沈三一默,江小姐临走前来找过公子,可是她让他们别提。
“回公子,江小姐她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
嘉辰一怔,愣愣地应了声,懊恼看着自己的肚子,怨自己为什么没有管好嘴,也不知道姐姐这一去何时才能回来。
“公子,江小姐留了信给你。”
嘉辰抬起头,眼里带着微薄希翼看着沈三,“在哪里?”
接过沈三手中薄如蝉翼,又似重若千金的信,嘉辰细细看起。
字迹潦草,不难想象出写信之人当时的急躁。
——不许想太多,要是瘦了我可是会生气的。
——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到时候娶你过门!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嘉辰抿了下唇搂紧信,在床上打起滚。
江一禾一群人来到下溪村,村长家的小女儿刚好走了。
村长夫郎的哭丧声让人心生悲凄,白怡然叹了口气,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她们以后怎么过。
听到村长家小女儿死了的消息,村里得了怪病的人都慌了,纷纷围在村长家门口说要赔偿。
村长抹了把眼泪,这事也不能怪她女儿啊,为什么她女儿都走了,还不肯放过。
村长家小女儿举行的是火葬,连带她生前穿过的衣服一并烧毁。
黑色的浓烟看得人情绪低沉,村长夫郎死死拉着女儿衣服的一角不愿意放手。
江一禾站在外围看了眼,压抑着心情去了白怡然的院子。
“师傅,我昨天夜里记起在一本怪谈里看到一个故事。”
白怡然放下手里的草药,“什
么故事。”
“说牛身上会长许多小疙瘩,这疙瘩有可能传到人身上。传到人身上后,先出现斑丘疹,再出现水疱,脓疱,最后脓包结痂脱落后会出现瘢痕,症状与这怪病有些相似。”
在现在无头绪的情况下,哪怕是怪谈里看到的,白怡然都觉得有必要去考究下。
两人戴上口罩走遍了下溪村附近的所有村落,终于在上溪村南边的牛棚里发现了个安然无恙的养牛人。
白怡然看着面上点点瘢痕的养牛人,惊讶了片刻,笑着和她聊起天来。
“最近的怪病你听说了吗?”
养牛人一听,哪还不明白的,坦白道:“我小时候得过这病。”
白怡然惊喜看着她,整个人精神抖擞起来,与养牛人攀谈起来。
“你以前也得过这病,是怎么好起来的?”
养牛人领着她们进了牛棚,缓缓说起,“我当初得这个病,是因为摸了牛身上的脓包。”
白怡然看向吃着草的牛,果不其然在牛身上看到了小疙瘩,“这病是从牛身上传到人身上的?”
养牛人点头,讲起自己是怎么好的?
听养牛人说完,白怡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以毒攻毒。
出了牛棚,江一禾疑惑往里看了眼,养牛人正拿出一些干草喂牛,轻声问白怡然:“师傅可是有解这个病的想法了?”
白怡然点头,两人回到下溪村,与其他医师商量起来。
听到白怡然说把牛痘接种到人身上,江一禾一惊,很是佩服她。不愧是在医学史上留下姓名的女人,这胆子魄力想法都是这个时代不曾有的。
“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正谈到激动处,被一道清冷的男生打断,众人齐齐看向门口。
乐莺被看得一怔,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饭已经准备好了,村长叫我来喊你们。”
江一禾扫了眼桌上的菜肴,青菜是地里采摘的,肉则是腌制的。
前两天桌上的肉都是街上的新鲜肉,今天变了,她们可能出不去下溪村了。
“县里最近怎么样?”夫女还在县里的叶大夫担忧问道。
乐莺手里的筷子一顿,村长睨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江一禾半阖眼睛,咀嚼起米饭。
思绪却飞到了县里,也不知道小家伙怎么样了,沈姨的症状有没有变严重,爹娘两人没事吧。
县里得病的人愈发多起,所有人都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许氏命小侍将沈记米庄里的米粮搬进沈府,闭门谢客,也不许府里人出去。
嘉辰头脑昏沉站在屋檐下,看沈三点燃艾草仔仔细细地熏院子。
回到屋内,摸出枕头底下的信,指腹摩挲着信,心渐渐被填满。
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江一禾平安回来身后却跟着个男子,还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