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和贺清越确认关系的日子和从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嗯,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
比如说这个人热爱向全世界介绍他的小女朋友,一日三餐准时准点上线问候初弦吃饭了没,如果得到她“暂时还没”的答复,那么在接下来的四十分钟以内将会看见一辆极其骚包豪奢的古斯特停在胡同巷口,许教授会捧着保温杯满脸欣羡地看着初弦被他含笑春风地接走。
又比如他遇上急事要走国外一趟,会缠缠绵绵地诱哄初弦开他那辆售价惊人的古斯特送他到机场,然后埋首在她颈窝絮絮叨叨念着“要等我回来”、“要好好吃饭”、“我不在的时候受委屈要告诉我”。
初弦就很好脾气地问:“嗯,那受委屈了你该怎么办呢?连夜飞回国吗?等你回来我差不多也能自己解决了吧。”
“自己解决”四个字对贺清越的敏感程度百试百灵,他直起身,镜片后向来寡冷的眼眸逼视她:“不行,你要找程润。”
“好好好。”
初弦无奈举双手投降,顺势往他腕表瞥一眼,登机时间迫在眉睫,这人还在这儿跟她耍赖。
“落地了再和我说吧。”
她手指拂过银杏领带夹,小小声地嘀咕了句“怎么喜欢银杏呢......”
他没听清,往她前额吻一下,意犹未尽地,又沿着唇角细细啄吻。她被他亲得无奈往后倚,伸手在他肩前推了两下说:“真的该走了哦。”
他家小姑娘都这样赶他了,他还能说什么呢。贺清越俯身温柔地蹭了蹭她小巧鼻尖:“会想你的。24小时,1440分钟,5184000秒。无时无刻,都会想你。”他就着这个姿势,微微侧过脸去吻她。
其实更肉麻浮夸的情话她不是没听过,他这人看着清冷孤高,应该和“恋爱脑”一类的词语绝缘,但真恋爱了他是真公开,真缠乎,确实恨不得一整天都黏在她身边当个大号挂件。
初弦安静攥着贺清越塞到她手心里的车钥匙,钥匙圈被他挂了一个不知打哪儿淘来的小铃铛,一碰就丁零当啷地晃。
至于那铃铛的样式很眼熟,和终南别馆那枚别无二致。
古斯特的驾驶体验和自己那辆小二手完全是云泥之别,初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车暂时停在小区楼下。
两天后,她就发现小区物业群里有人拍了古斯特那极其嚣张的连号车牌,惊恐地问:“啊?啊?啊?这是哪位大佬的车啊???”
——然后她发现和以前生活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初弦朋友很少,私生活更是寡淡无味,平时雷打不动的三点一线,如今不再按时按点去医院探望老爷子后更是缩减到了两点一线。
但就这么奇怪,她在研究院附近总能遇见千奇百怪的人,有时候是程润,有时候是管麒鑫,有时候是更多叫不上名字也不认识的人。
那种视线没多大恶意,单纯的好奇占了大多数。主要是因为先前贺清越掀起来的动静太大,先是雷厉风行地和应家斩断各项合作,接着又手起刀落地收拾了应二太太。他这一番连消带打,应家伤筋动骨倒不至于,侮辱性却极大。
——贺、应两家算世交吧?俩老爷子几十年交情,如何能容小贺总一意孤行?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是为了个女孩,应家早年不干人事,欺负人好好一姑娘。
——胡扯吧,你说别人我信,贺清越?怎么可能。他能像那种人?
程润默默听了一耳,拧开保温杯喝红酒,心里腹诽:他不光像,他还是呢,那个死恋爱脑。
谁都想细究个中缘由。
程润深知这事儿不好捅出去,不然对初弦名声有损。用他的话来说,小初妹妹前半生已经很不容易了,下半辈子别把她卷入任何牛鬼蛇神的揣测里。
他有心圆融场面,却也牵扯出故事中唯一的女主角。彼时众人才知,原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至于红颜的身份,倒是出乎意料的干净。一介无亲无故的孤女,能查到的资料不外乎是南城大学公开可阅的优秀毕业生,毕业直接招揽进古汉语研究院,是国家重金培养的人才。
和初弦共事过的乔微笑得意味深长:贺总终于追上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然后舆情无可避免地跑偏:还是贺清越亲自追的人呢?
看来,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浪子回头,竟然一语成谶。
不过也有些不好听的声音,程润这时不紧不慢地出来招呼:小初老师是许教授的亲传学生,许教授和贺家老太太那是什么关系?你们去查一查吧。
于是那些不中听的声音跟着烟消云散。
身处风暴中心的初弦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只是好奇最近研究院怎么来了那么多人。她一尴尬二回熟,不多久便落落大方地给他们泡一杯茶顺便介绍古汉语发展历史。
得,这下看热闹的服气了。原来真是清白干净的好女孩,就说她开的那辆小破车吧,现在搁二手市场卖不到八万元。能开这种车的女孩子,她能是贪图贺家富贵的人吗?
必然不能。
初弦听到这儿时暗自失笑,还好他们没看见那古斯特,不然又得传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