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的点头,像只谄媚的小狗:“是!!小叔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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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倩在回家的路上倏然收到了母亲皮慧莲发来的消息,提醒她回去吃饭。
要不是她提醒,司倩自己都忘了这一茬儿,都快到家了,又无奈打车,往家里赶,皮慧莲说,饭菜已经做好了,司瑜饿的不行了,再不回来他们就要先吃了,司倩干脆让他们先吃,自己随后就到。
司倩一般都很少回家,不是父母叫她回来,她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回来的,家里的氛围让她觉得窒息,她甚至连和皮慧莲打个电话都要酝酿好久。
一到家门,果不其然就看到一家三口已经动筷子了,只剩下刚到的司倩。
司倩一人站在玄关处,一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又浓又刺鼻的酒气,她不经蹙了蹙眉头,另只手作扇动着,想尽可能驱散些即将钻入口鼻的异味。
“我回来了。”
“…”
鸦雀无声。
无一人回应。
司倩早就习惯了,自行走到厨房中拿餐具,盛饭来吃,皮慧莲坐在位置上吃,这才吭声,“锅里有汤。”
“嗯。”
可我从小就不喜欢喝汤。
司倩端着只盛有小半碗米饭的碗走到餐桌前,坐在角落里,她的对面是父亲司海。
司海吃饭边吧唧嘴,边问:“就吃这么点,喂猫啊。”
司倩看了眼早已经历过一阵风卷残云的盘子,斟酌了许久才从一处可以下筷的地方夹菜,不紧不慢道,“电饭煲里只有这么点。”
司海冷哼,不以为然:“谁让你回来这么晚?我们一家人都得等你!?活该!”
弟弟司瑜吐出一根鱼刺,扒了口饭,“我今天太饿了,多吃了点儿,不知道你要来,无所谓,你有钱,饿了可以买。”
“…”
司倩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会为自己说句话,还是早已麻木,从头至尾一声都没吭。
“行了,吃饭,”皮慧莲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司倩身上,“欸,倩倩,我看见你那闺蜜的朋友圈儿,生活过得挺滋润啊,相亲也碰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对象,她家里那么有钱,眼光那么好,你也去问问呗,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也不至于这点忙都不帮吧?”
司倩心头一紧,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说话语气有些不好,“所以呢?那是他们家的人脉,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和我关系好,就应该帮我吗?我就能理所当然的去麻烦别人吗?”
这话一出,餐桌上就没了动静,随之而来的就是皮慧莲的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不是总提起你闺蜜吗?!这点忙都不帮算什么闺蜜啊!?你说的态度是对谁啊司倩!?我是你妈!!你这态度对谁说话!!对谁!!!??”
话不投机半句多,司倩干脆一声不吭地自己吃饭,她准备夹一块白菜,却突如其来横出来一双筷子,夹走了它,司倩有些不耐地看向始作俑者,对方正在她的旁边跳舞似的扭扭扭。
她干脆放下了筷子,去打杯水喝。
“你看看你这四周的人!有人和你一样28岁了还没男朋友吗?!你就是没人要!!我他妈的让你去相亲!你又不去!!司倩你到底想干什么!!??”
“28了你也不嫌丢人!!老女人!!谁要!!你真是让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我花钱让你上学读书!是让你不结婚的吗!!要知道这样!我一定不会让你读书!!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就是个扫把星!!!”
说罢就开始无休止的哭闹,司倩背着他们倒水喝,不知何时双目突然就模糊了,再反应过来时,泪水已经滴进了杯子里,和白开水融为了一体。
司倩擦净泪水,再也忍受不住地失控大吼出声:“是啊!我就是28岁都没谈恋爱没结婚!就是扫把星!!就是丢人怎么着了!?你咄咄逼人!!!打着为我好的名义一次又一次的逼我!!你逼我嫁给不喜欢的人!!你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她几乎声嘶力竭:“凭什么!!!???”
话应刚落,接踵而至的就是司海拿起酒瓶子往地上砸的声音,他怒目而视,忽地站起身来,指着司倩骂:“滚!!你给我滚!!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你给我滚!!”
司倩忍下酸楚,拿起包来一声不吭地冲出了家中,从到家,再从出来,十分钟都不到的时间。
司倩抹掉泪水。
真是可笑。
她的眼睛仿佛被覆上了一层薄雾,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泪眼涟涟。
走到楼下时,她才发现天已经下起了细雨,风又跟着它一起为非作歹,使得这雨几乎尽数飘到了楼底来。
好像谁都可以欺负她。
其实从前,她也不是没有从皮慧莲的口中听过扫把星这种词汇,她没赚钱的时候,皮慧莲骂她骂的更甚,诸如表子这类尖酸刻薄又刺耳的词,她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能听见。
大约是麻木了吧。
她自很小的时候起就觉得自己没人疼、没人爱。
没有人可以依靠。
司倩其实很害怕回到这里,因为回到这里,意味着她会情绪不稳定,会失控,会像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去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