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开得快,没要多久就即将出城,商藤倒在车门边昏昏欲睡,她方才的酒劲儿还剩了点,糊里糊涂地就想躺下睡觉。
牧巴看着她没一点害怕的意思,心中难免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他又持上刀,架在商藤脖子上,“你不怕?”
商藤神色恹恹,她都快被系统抹杀了,怕个屁!
她泄气开口,“我相信牧巴大人的人品,出了城就会放了我吧?不放也没事,反正……反正,哎。”
牧巴有点懊悔,早知道还是劫那个素衣女人了,她长得像哈泣露,说不定带回去能有大用。
他刀更紧,“反正什么,说出来!”
商藤唉声叹气,没有说出来原因,她说了谁信啊?她难不成说,我是穿书来的,我的任务被恶毒男配破坏了,我要被抹杀了。
牧巴急得一会放下刀一会架上刀,这女的,怎么回事,怎么一点也不怕他,肯定被那个阉人算计了,可他一看路,的确离街市越来越远了。
马车行到京城边上的一条长河,便是永宁街后山通下来那条,只要过了河,就能出城,过桥太过瞩目,于是牧巴架着刀和商藤一起下车。
“牧巴大人,您怎么言而无信?”商藤每一步都走得谨慎,她不想死在刀下,反正是要死的,不如被抹杀,试试被抹杀是什么滋味。
牧巴踹了她小腿一脚,正中腿伤,商藤腿下失力跌在地上。
牧巴无措的后退半步,他分明踢得很轻,“你怎么了?”
商藤捂了捂小腿,好疼!
腿下涌起阵阵肿痛,滚热粘湿的液体缓缓流下。
牧巴不等她缓过来,一只手逮起她,“带路!”
“是是是,大人您走慢点我有腿疾。”
怎么系统还不抹杀她啊,她快受不了了。
商藤也不认识路,只是凭着书里写陈弦带他走过的路而走,再加上她腿作痛得厉害,头也晕,速度堪比蜗牛。
两人才走到河边,准备下河,商藤又停下,“牧巴大人,我不会水。”
牧巴眉毛皱成八字,凶神恶煞,“不会水就现学!”
他捉小鸡似地揪起商藤后衣领,商藤晃了晃身子,这个姿势让她卡脖子,喘不上气,她咳了咳,脸涨得发红,“牧巴大人您等一下,听我给你说。”
牧巴不睬她,他发现这个人一张嘴叭叭个不停,说的还都是没用的。
“您看啊,过了河您就出城了,想往哪边跑就往哪边跑,您带着我,我只会拖累您,说不定没我您能走得更快。”
牧巴答一声哦,“那你给我钱,我自己走。”
商藤:“……我没钱。”
牧巴:“那就闭嘴跟着老子走。”
牧巴一把将她甩进河中,她怕深水,打小是没学过游泳的,这一丢,她就往水下沉,是叫也叫不出来,水面上只冒了几个泡泡,浮起些血水,随之再也没有起伏。
牧巴心一紧,不会真一点水不会吧?
“抓住他。”
牧巴转过身,东厂的人已经追来了,数百人马蜂拥而至,举着火把照亮,他那张粗犷的脸暴露无遗。
东厂的人包围着他,他连忙跳进河,还没入水,魏郢一箭射出,穿透他的心脏。
一箭之后,其他人也连射好几箭,数十箭齐齐命中,噗通一声,他落入水中,只刹那,血漫清河。
商藤感到胸口很闷,窒息感油然而生,耳边全是轰隆隆地声音,她不敢睁眼,眼外都是黑黑的,四肢也没力气,特别是腿,又痛又发软。
她被抹杀了吗?
她想不出来被抹杀以后她将前往何处,穿到下一本书还是回归永恒,灵魂消失殆尽,亦或是投胎转世。
令她意外的是,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有多痛苦,而是街上的人咒骂魏郢的模样,她开始好奇魏郢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书上说他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穿进来后大家说他阴戾狠毒,用命和天下作对,而她所看见的,倒不像那些所说。
她突然有点想去了解这个人,她都巴结他这么久了,怎么说也得坑他几下再走吧?再不济也得骂他两句,连一个普通人死前都能骂他,她还没骂上呢!
况且如若他不杀那人,她就不会被抹杀了。
也不对,这怪不得魏郢,那人骂得那么臭,是她她也要一剑捅他。
商藤还念着,原主作天作地,基本没啥人喜欢她,那她死了,是否有人真心为原主,为她难过呢?
或许有一个棠梨,只可惜棠梨回来时就见不到她了。
想什么都没用了,商藤忍着痛,等待她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