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那华服女子竟是脚步有些踉跄着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嚎啕大哭,“呜呜……薛芙……你这坏蛋……我好想你……你还活着……呜呜……”
红衣少女脸上带着温和宠溺的笑容,任由她将自己牢牢抱住,轻拍着她后背,“别哭啦!凌霄可是越发爱哭鼻子呢……”
这一哭足足有一刻钟,小二端着酒壶在门口探头探脑不敢进来,红衣少女被抱着起不了身,示意他放在门口,小二如蒙大赦,放下托盘,又是瞬间就跑没影了。
被唤作薛芙的红衣少女一直耐心地拍着哄着,又过了许久,公主李凌霄才止住了眼泪,情绪平复了些许。
“你写信与我时,我根本无法相信,直至你今日站在我面前,我才知道这世间竟真有人能死而复生。”李凌霄喃喃道,神情凄然,依旧带着些不可置信,紧紧握着薛芙的手,感受到那如常人无二的温度,似是才能心安。
薛芙眼眶也慢慢红了,但怕自己难过又引得李凌霄痛哭,忙起身去门口将玉山倾端回,顺便将房门关好。她端起酒壶,倒了两杯,将一杯递给还在傻傻看着自己的李凌霄,柔声道:“凌霄,我回来了。”
李凌霄眼角红着,使劲眨了眨眼,努力让眼泪回去,笑了起来:“云中子将白兔还给你了?”
薛芙拍了拍襁褓,笑道:“出来吧。”
白兔闻言探出脑袋,抖了抖卷毛,睁开圆滚滚的眼睛四处张望。
它左瞅瞅右瞧瞧,最终还是确定,这里除了她俩就没别人了。
李凌霄重重将一碗牛乳放在它面前,没好气道:“见着你娘亲就不认我啦!小没良心的!”
“喵!”白兔奶声奶气地应了一声。
“好好说话!”薛芙好笑又好气的拍拍那团蓬松云朵,“你是只狗,不是狸奴。”
“说吧,”李凌霄蹲身捏着它小爪子,狞笑问道,“你和云中子今天骗了多少钱?见面分一半!“
“喵!喵喵喵!”白兔一蹦三尺高,激烈反抗着。
“哈哈哈!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啊。“薛芙哈哈大笑,“话说,它几时变得如此聪明的?”
白兔是突厥进贡的贡品之一,是只憨傻无比的小狗,除了好看,学什么都学不会。薛芙花了好大的力气,也只让它学会了亲亲抱抱举高高。其他小狗崽都能在主人训导下表演个握爪作揖什么的,白兔却只会卖萌撒娇求抱抱。
“三年前开始。”李凌霄收了手,看着白兔伸出小舌头舔着牛乳,怅然道:“你死了后,很多事情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譬如某家傻了十八年的儿子一觉醒来突然正常了,譬如某家养了几年的狸奴突然口吐人言抱怨饭菜不香,把主人吓得半死,再譬如有人清晨起来发现枕边人变成了黄鼠狼,当场喊人来乱棍打死,到现在还在闹官司。。。
更甚者还有人能死而复生,比如薛芙。
“白兔就是那时候开始懂事的。”李凌霄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了下来,“一开始我还以为,小家伙也是知道你不在了伤心过度。”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李凌霄正伤感着,就见薛芙正在咕咚咕咚喝着牛乳。
薛芙无奈指了指自己,苦笑道:“我也变了,饿了就得吃,到点就得睡。不吃不睡要出大事的。”
见她手势,白兔还以为要抱抱,立刻兴高采烈丢开牛乳碗,团成一团窝在薛芙怀中。
李凌霄冷笑:“你从小就能吃能睡,还特别能打!”
说罢,狐疑扫了薛芙小腹两眼道:“你不是。。。有了吧?”
白兔闻言心中警铃大作,立起身扭头回望薛芙。
见一人一狗都审视自己,薛芙连忙赌咒发誓道:“天可怜见,我跟谁有啊!”
娘亲的,她是真的饿啊。
听闻此话,李凌霄心头又一痛,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低头的一瞬间,一滴眼泪就跌落进了杯中。
薛芙见状,放下怀中白兔,坐回到李凌霄对面,轻声道:“凌霄,我的情况,你都已从信中知晓。我知道你不会对我不利,但我还是要多啰嗦一句,我的事,你万万不可说与你哥哥。”
提及兄长,李凌霄瞬间沉默了下去,她微低头抿着唇,片刻后才缓缓道:“我曾心心念念想让你做我的嫂子,可是你却因此送了命。那之后,我和李凌逸大吵一架,便搬去了公主府。两年前李凌逸立了何长君为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你放心,我谁也不说,他也不配知道你还活着。”
闻言,薛芙眼眸内闪过一丝痛楚,却很快消失不见。幼时的解忧公主,与李凌逸最是亲近,如今兄妹二人却近似陌路。
她不由暗自感叹世事无常,但转而又觉得,李凌逸立后是必然,毕竟在当初,自己已是声名狼藉,身死魂消,所有人都觉得李凌逸会迎娶的人是贤德的何长君。
她抬起头,勉强笑了笑,转了话题:“那就好。我以为你约我在此只是方便易找,却不知道你就是此间主人。凌霄长大啦。”
听到薛芙说自己长大了,李凌霄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呜咽道:“你本比我大两岁,可现如今,我都十七了,你却还是十六岁。”
三年前的一场阴谋,让薛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