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母因为自己的出生而阴阳相隔,父亲也将自己早早送到了百狼谷,师傅从小看重的都是瑅皓,自己表面上装作不在意,但小孩的心胸怎么可能如此开阔,他下意识地告诉自己不要与瑅皓争抢,不要与师傅斗嘴,后来认识了梦离与明皙亦是如此,常将自己当作局外人,从不与人交心,就算是他爱慕的梦离与生死相依的肆尘都是如此。而现在石壁上演绎的画面让裴曜流下了眼泪。
君良自有身孕之后处处小心,非医族任何有可能伤害君良的物件与药品全部被族人封闭起来管理,有危险的研究全部暂停,古斯万每日去人界收集优质灵为君良安胎,他们或许并没有健全的人格,也没有看起来健康的身体,但那些“丑陋”的笑脸如此温暖,就算隔着封印了万年的冰凉石壁,裴曜也能感受到每一个他们对这个生命的爱护与期待。
裴曜不自觉伸手去触碰石壁上的父母亲人,可指尖的温度瞬间让灵动的壁画回到石壁上,裴曜这才注意到两行已经流到下颚的清泪。剩下的那些过往裴曜想等到非医族宫门开启的那一刻与族人一起回敬。
“你就是裴曜?”一颗长了翅膀的拇指大石子飞到裴曜面前问道。
“是”
“是个好孩子,希望你能替我们这些老家伙继续守护这里”
“我会的”
“其实妖族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恋战,我们只是不想再被欺负”一颗刻着长枪与战马的石子围了上来,说道:“战争是为了告诉别人,想欺负我们,门儿也没有。”
第三颗带着王冠的石子落到裴曜额头上,裴曜立马伸手将其接住,那石子说道:“大多数妖族人都希望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虽然我们总是挑衅天族,但几乎没有动真格,这是我们的策略,族人不知也勿责怪异声。”
“我真的可以做好妖族的王吗?”
“当你伸手触碰石壁时就给了自己答案又何必追问我们这些魂魄呢”第一颗石子说道。
裴曜好像懂了,每一个族人都是“裴曜”,每一族都是“非医族”,裴曜守护的是每一个自己更是每一个非医族,或许外面站着的人对立面的人有很大偏见,那就让这些偏见成为裴曜守护的动力,只愿最终魂归之时不做无魂之石。
宫门内短短走一遭,外界已是两个时辰,斯乌长老带领其他长老已经将“裴曜是君良之后”的消息传到每一个族群,加上“裴曜”这个名字对妖界实在友好(小樵山之事),各族均送来宴贺之约:待正式即位之日定当亲自前来祝贺。居临也被派去隐界联系重明,军方除了端战的兵权,其他将军都上交了兵符,比武大赛欲设在即位当日下午,顺便选拔出前往忆梦阁参与会武的人员,对外和请帖交由翼族长老“鹤午濯”。
“诸位长老,我仅凭母族与神守身份便承妖族王位定会引乱臣贼子挑拨军民关系,听闻‘鸿越禁地’有一上古阵法常误伤我族子民,历代妖王无人可破,我想去试一试。”裴曜走进可对外开放的妖殿(不是圣殿,圣殿是妖族最重要的存在,一般人不能进,妖殿相当于妖王处理政务和居住的地方,因为重明不在,所以被隐藏了)对着忙碌的长老们说道。
长老们都知道裴曜是想证明自己有实力做妖王,想靠自己得民心,但族长们都上了年纪,好不容易盼到一位王,怎会想让他历险,何况那鸿越禁地诡异,那么多任王都没有处理好这个地方,万一裴曜遇到不测该如何是好?京崒劝说之词已经涌上唇齿,斯乌长老抢先一步开口答应了裴曜的请求。
裴曜以妖族之礼拜别,明幽说什么都要跟着裴曜去,肆尘生死相随。
“师傅,你在地隐宫门外对王的态度就不是很友好,他可是您的亲孙儿啊”京崒的眉头已经皱成两坨线团了,恨不得立马得令去将裴曜追回来。
“是啊,斯乌长老,为证明圣殿存在,我们这次破例让很多大族的族长都进入了圣殿,您对王的态度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态度啊”凨奕长老说道。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牧岭长老笑道:“这老头子就是想让其他族长知道,王是被我们逼上王位的,如果他们妄生事端,到时候解决烂摊子的还是他们自己,王随时都会说走就走,像重明大人一样,而王日后认真做事,在他们心中就是极其负责,而不是王本就该做这些事,如此一来可避免很多事端,各位族长回族之后也会帮忙解决一些异声,至于那些不认可甚至抵制王的族长,只需要等着被王处理就行了。”
“原来斯乌长老想得这么全面呀”鹤午濯笑道。
“他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儿,能不护着吗”牧岭长老话语颇有打趣之意。
“就你知道得多”斯乌长老被牧岭长老说破了心思面子上挂不住了,于是赶紧溜走,平日里总板着脸的长老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他们的威严是代表妖族不可侵犯,但他们也生活,也会逗趣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