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爆竹声起。
“好吵……”瑅皓随意施法布成消音结界,世界再次安静。
“叩叩叩——”
……
“叩叩叩!”
……
门外的人等了片刻,见无人回应,脚步声远去,紫遥从正门现身,同荆姮问早,荆姮顿了顿,想来主人已离开半个时辰,吩咐的消息还是告知紫遥一声为好。
“姑娘,我家主人今日想与您算一算账目,主人今日去镖局,大概巳时五刻回来,主人吩咐要招待二位,在下正要去市集,请问姑娘与您家公子是否有忌口?”
“我家主人并无忌口,劳烦姑娘了,至于账目,是我们违约在先,自然是要清算的,我一会儿便告知主人。”
瑅皓并未告诉紫遥他要来寻的友人是绿莹,昨夜与绿莹一同归来已经子时,荆姮一早在门口候着,他们刚开门便被荆姮一张纸叫走,瑅皓唤紫遥现身,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家门口。
巳时三刻,绿莹带着坚果和糕点回来,奇怪的是院中竟一个人都没有,今日晨间时,绿莹听见左边正居中有声音,窗户都紧闭着,还以为是那边的主人回来了,所以一早吩咐荆姮准备午餐迎客,看来是误会了,或许是紫遥回来关闭的窗户也说不定。
“回来了?准备洗手吃饭。”随声而来的还有瑅皓的面容,它们印刻在绿莹的双眸,明亮、清晰。
“愣着干嘛,”瑅皓转身用木瓢从厨房舀出半瓢热水,白烟蒸气腾腾而上,绿莹有些错楞,似乎只要水蒸气散去,瑅皓也会消失,连同昨夜那一场幻影……
奇怪?怎么看见明皙没有这种恍然的感觉?是因为梦离的存在吗?绿莹放下年货,边洗手边思索,想着想着出了神,荆姮与紫遥帮忙将所有的菜端上了桌,只等绿莹一人。
“叩叩——”瑅皓敲了敲厅室内开的门,见绿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想什么呢?”
“想要不要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给你减二两银子。”绿莹玩笑道,瑅皓见她笑得张扬,竟听懂那是句玩笑话了。
“不缺那二两。”
既是年饭,当请荆姮与紫遥一同上桌,荆姮连忙拒绝,她的面相不善,有失礼数,且她是奴,哪有与主人同席的道理。紫遥眉头一皱,这心想,这人间的主仆观念竟这般迂腐,实在难以理解,瑅皓早早察觉到荆姮并非一般人族,她也是个练家子,而绿莹从未约束过荆姮任何跪拜礼以及花销,可见绿莹并未将荆姮看做俾子,于是开口让荆姮不要扫兴,紫遥随声同和,荆姮经不住劝,没有过问绿莹的意见便应了下来。
荆姮解开黑布纱,整张脸竟全是火烧后的伤疤,瑅皓不解,以绿莹的易容术,不可能修复不了这种普通的火烧伤疤。席间瑅皓了解到绿莹这五年来做起的生意。从十七王爷府上低价购买的香料堆满了整个右上层,香料本身不贵,外邦想拉拢十七王爷,但诚意不足,只送来了本国质量中上的香料,卖给十七王爷时本身压过价格。
绿莹让荆姮去买香料,十七王爷果然给了低价,起初绿莹也奇怪十七王爷为何不怀疑小沙妖是荆姮设局,但后来一想,十七王爷终归是皇室,私自与外邦交涉难免引起皇帝怀疑,荆姮买走香料正好让困局成为意外。
绿莹的香料生意已经有起色,但香料也已快告罄,绿莹年后正要去古泽国购买,只是现在提供给邝大哥面馆的香料配方实在做不出,之前麻烦的是混合香料“剔骨”,现在要“制肉”。绿莹欲将香料送到古泽国一位庖子手中,请他帮忙分析成分配比,古泽国的庖子迟迟没有回信,等他回信已临近年关,之前与镖局说定的价格定是不合适,绿莹今日便是去谈价格,顺便拜年。
“怎么专挑今日?”瑅皓不解,他本以为绿莹会搭话,毕竟瑅皓是面向绿莹问的话,但开口的依然是荆姮。
“主人年轻,像个刚入世事的女子,自主人开始做香料生意,生意还不好,外巷皆传主人可怜,但香料实在难以入喉,所以人们想帮主人却无从下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外巷又传出主人坚强不息,塑造了极好的拼命女子形象,那镖局的邦头是外巷人,妻儿老母皆在此地,多少会听到风声,主人今日上门商谈,那邦头也不好意思在老邦头面前过分抬价。”
果然,瑅皓心想,还是那个城府深沉的绿莹。
“镖局不在外巷?”紫遥记得两年前在外巷看见过镖局,但听荆姮的意思,这镖局并不在外巷,紫遥怀疑事情太多,自己给记混淆了。
“姑娘有所不知,只有皇城区的镖局才敢走外邦。”
“难怪。”
……
午后,荆姮留下处理厨房,绿莹要将一批香料送到京都附近的城落,瑅皓让紫遥去一趟海角,看看元筱枫那边的情况,绿莹知道瑅皓心中有很多疑问,她何尝不是,瑅皓是故意支走旁人定是要将过去有些事问个明白,绿莹心想,瑅皓心思缜密,不太好糊弄,于是将说辞在心中左右捋顺,希望能蒙混过去,有的事不必说,有的话不可说。
“为什么想来人间生活?”
“养……”
“除了养魂。”
“嗯……打个比方,人间的时间流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