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行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明显不服气,他告诉顾葭:“像他那样的人,你不知道,我见的多了,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打了什么主意。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什么身份,从那穷乡僻壤里过来,自命不凡,结果一到这十里洋场就发现他和我们的差距,心里不平衡的很。”
顾葭干脆一手捂住白二爷的嘴巴,语气是不自觉的嗔怪,道:“你这张嘴,给我闭上吧。”
顾葭也是真的不知道白可行是不是傻,在场三位都不是什么有钱人,怎么也不顾忌一下他朋友的立场和自尊,就在这里大言不惭说那些话,就算那些是对的,听这些话的人很可能也会以为白可行是在含沙射影。
白二爷一下子被顾三少爷捂住嘴,眯着眼睛还觉得很可乐的对顾葭笑。
顾葭坐在这人腿上,都替这人尴尬,可这会子他脑袋也是乱哄哄的,说不出什么有趣的话打圆场,便只好寄希望于大家都没有他想的多,不要互相有意见就好。
对顾三少爷来说,这些人都是他的好友,朋友之间若是互相有矛盾,他夹在中间便很难做,用他妈的话来说,就好像娶了一百位姨太太,个个儿都是真爱,但你只有一件貂毛大衣,这东西给谁,其他九十九位都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然就要回娘家。
诚然,乔女士用姨太太来比喻朋友是及不恰当的,但顾葭却觉得这里头的确是有共通的道理。即便是朋友之间,也是会有嫉妒与占有欲;亲子之间更是不必提,但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顾葭认为,这都是互相之间太在乎才会发生的,是因为爱。
“抱歉,马上就能到医院了。星期五,你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顾葭怕星期五因为傻乎乎的,又不能说话,哪里受了重伤都不会表达,于是特别关照的问道。
背对顾葭坐着的星期五稍微偏了偏头,耳朵躲过顾三少爷因为说话而吹来的暖风,侧头去看顾葭,摇了摇头。
对方的眼睛在昏暗光线的车内深邃的好像能将人吸进去,偶尔路边有路灯闪过,便‘唰’一下照亮星期五那颜色比一般人略浅的瞳孔,高光从右划到左边,像是有流星落在眼角。
顾葭被星期五看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这一下太微不足道,根本比不了星期五滚烫的耳朵要来得让人清晰意识到那隐秘的心动。
“没关系,今天对不起,该让你在家里等的。”顾葭伸手去揉了揉星期五的黑发,这黑发浓密、每一根都粗丨硬着,固执的不接受顾葭那只手的胡作非为,不管怎么揉,很快就又恢复之前的发型。
连发胶都省了——顾三少爷心里突然冒出这一句。
“我说你今天不出来也不会摊上这种事儿……”白二爷听到顾葭还有心思担心别人,捂着他嘴的手一挪开,便又开口说话。
顾葭干脆的又将其捂住,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白二爷,挑了挑眉。
白可行仰头看顾葭,耳边除却汽车不太美好的轰鸣声,便只剩下他的心跳。
“小葭……”白二爷忽然无法控制的叫了一声顾葭,声音因为被顾葭的手捂住,显得瓮声瓮气。
顾三少爷‘嗯’了回去,尾音上扬,像是上翘的猫尾巴,刚好拂过猫奴的下巴:“你想干什么?”他警告白可行不要再乱说话了。
白二爷根本接收不到顾葭的眼神,理解不到眼神里的含义,忽然的就抱住顾葭的腰,将脸完完全全埋进顾葭的怀里,不断的摇头晃脑,散发他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澎湃激动。
“啊……唔,等一下……我疼……”顾三少爷可惨了,被白二爷醉鬼似的一通乱抱乱搂,但也没有发火。
待到了医院,顾葭腿软的差点从车上绊一跤摔地上,好在身后的白可行及时拉住,把人一把横抱起来,便对后头的顾葭的朋友们说:“走!跟我走。”
顾葭在没人的地方被白二爷、陈传家怎么开玩笑、扛来扛去都没有关系,但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顾三少爷可没那么厚的脸皮让熟人看见自己一个大男人被比自己小的白可行横抱!
顾葭连忙抓紧白可行的衣领,挣扎着要下去,但也不想伤了白可行的好心,说:“我自己走吧,你这样抱着,我后面也疼……”
他又不是像丁伯父那样走不动路,丁伯父被星期五抱着这还说得过去,自己这算什么事儿啊?
顾葭脸颊发烫,总感觉有认识的医生瞧了过来,越是这种时候他越坚决,也越表现的大方磊落。
白可行这头却感觉自己像抱了一条微笑的白色大海豚,活蹦乱跳的要回海里去。
“哎哎,好!你别动,我放还不行吗?”
顾葭好不容易下来了,就被白可行围着问:“你刚才说你后头疼,他们还打你屁股了?”
顾葭剜了白可行一眼,不再说话,自顾自的追着自己的朋友们一块儿去先给丁伯父看腿伤。
“等我一下啊!小葭!”白可行在后头追,两三个大跨步就追上,见顾葭完全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儿,还是只紧着别人的伤势,白二爷也气了,不管不顾的拽着顾葭往另一个方向走,“你给我过来,不然我可要和无忌兄说你天天不学好跑出去和别人鬼混还被打了!”
顾葭顿时什么借口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