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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上安装着雕花玻璃,此刻玻璃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只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晃动的玉白身影。
不多时,浴室里的人出来了。
光着足踩在木色羊绒毯子上,脚趾呈现出被蒸熟一般的粉色,卷缩着将地毯弄皱,而后离开这被他驻足两秒的地方,留下两个秀气的深色足印。
顾葭一边走到衣架位置,一边换下浴袍,白色浴袍上沾满着芬芳,但却被顾葭随意的丢在地上,堆积在他还挂着水珠的足边。
他穿上之前被陆老板丢得到处都是的衣服,先是一件件挂在衣架上,然后又拍了拍,勉为其难的穿上。一丝不苟的将那些才烙印在他皮肤上的美丽痕迹遮掩住,让世人无法察觉他矜贵高傲的皮囊下的疯狂与迷乱。
顾葭穿戴整齐后,身上还沾染着香皂的湿润香气,裹着这样的味道,他来到床边,侧坐在上面,伸手捏了捏好像睡着了的陆玉山的鼻子,声音充斥不可告人的秘密沙哑:“喂,玉山,醒醒,天要黑啦,我得回去了。”
顾三少爷身段软,随随便便那么侧靠在陆玉山身边,便是一副温柔的画。
他叫了许久,终于叫醒陆玉山,对陆玉山说:“我得走了。”
陆玉山长臂一揽,正要再与顾葭温存一番,顾葭闪躲不及,便将手指放在陆玉山的唇伤阻挡,睫毛长长垂下,如同悲天悯人的神仙,清白、洁净、不允许任何人的沾染:“不可以了,我正要同你商议此事呢。”
顾葭缓缓离开陆玉山的臂弯,湿润的黑发还再滴水,卷曲着给顾葭增添一抹奇异的美丽:“你还记得我当时答应和你在一起时,说过什么吗?”
醉了的陆玉山被顾葭的影子拢在其中,深邃的眼被顾葭的手从乱发中抚出,宁静地摇了摇头。
“我当时说过,试着和你在一起,如果不行就结束。”顾葭当时的确给自己留了这么一条后路。
“现在,是时候结束了,陆老板。”顾三少爷温柔的说,“你人真的很好,是我不好,我想我不适合你,我们今天以后,还是恢复成朋友的关系吧,好不好?”
陆玉山皱了皱眉,仿佛从浓重的酒精与困顿中挣扎起来,深深的看着顾葭,在顾葭的影子里沉声问道:“我从不觉得你不合适我,你这样贬低自己,并不会让我更好过,我想知道真相,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不是的,你很好,是我的问题,我暂时不需要一个伴侣,而且……无忌知道你的‘存在’了,他很不高兴。”
“他知道便知道,与你我何干?”
“和我有关,你不会懂的。”顾葭感觉这样的和平分手再好不过了,他不欲再停留多说什么,于是站起来,和陆玉山的这段感情做隆重的告别,“陆老板,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玩,明天再见的时候,希望我们还能是朋友,毕竟你是我报社的大老板,我可不能没有你呀。你可以在这里睡到明天早上,我把钱夹留在你床头,明天起床不要忘记拿了。噢,对了,我还让前台的小妹明天一早给你送醒酒汤,你要记得喝,不然头疼就不好了。”
顾葭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自觉可以收工,便转身离开,他一面走一面感慨今天和陆老板玩得应该是最疯狂的一天了。
不客气地说,差不多足够他十天半个月都不想着被男人这样那样……
顾葭心情愉快的开门,手腕上还因为温度足够高,浮现出被无忌画在皮肤上的锁链。
随着门锁‘咔嚓’一声轻响,顾葭都能感受到有别于屋内热水汀温暖的冷空气向他涌来,可下一秒,半开的大门便被从他身后伸出的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重重拍在门板上!
只听‘砰’地一声脆响,本应该躺着休息的陆玉山却逼近顾葭,站在顾葭身后,将其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
顾葭几乎瞬间因为惊吓和莫名的恐惧心跳漏了一拍。
随后他听见身后的陆玉山犹如恶鬼一般贴近他的耳朵,冷冷道:“你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你当我陆玉山是你的狗吗?!”
“你……”顾葭脖子上都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转过身去,惊讶的看着陆玉山,“你没醉吗?”
陆玉山垂眸看着顾葭,扯出一个极度阴森的笑:“醉了的人可没有办法搞你一下午。”
顾葭脸颊掠过红晕,但很快又被苍白取代,他手颤巍巍地放在陆玉山的肩上,企图将人推开去,生气的说:“你骗我?!”
陆玉山不动如山,以称述般的语气,一字一字笃定说道:“你玩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