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山家境贫寒,可禁酒烧银子。如果你要买天酿,奈何囊中羞涩,付不起银子,那你会怎么办?”苏文澜提点木白。
“买不起……那我就不买了呗?”木白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清澈的目光。
“......你要买。”苏文澜咬牙切齿,“必须买。”
木白抠了抠脑袋瓜子:“那就……去借?”
“谢青山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子,没有人脉,他能找谁借?”苏文澜又问。
“同窗?”
“若你的同窗四处找人借钱,你还会去找他探讨课业吗?”
“自是不会。谢青山同其他学子来往甚密,他不像是常找同窗借钱的人。”木白想了想,“那就去借利子(注)钱,或者典当财物?”
苏文澜点头:“答对了!可还是不对。”
木白苦着脸道:“那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啊?郎君,你消遣我呢!”
“谢青山的屋中既不见收据,也不见当票。”萧路衿救下了备受折磨的木白。
“你就惯着他!知道什么叫‘慈父多败儿’么?”苏文澜嗔怪。
萧路衿无视苏文澜:“谢青山屋中的财物也都还在。他家中清贫,若他沉溺于禁酒,屋中应该剩不下这些钱财。”
所以谢青山平日确实不沾禁酒。
查到这里,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谢青山的死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案发当日,谢青山无力收拾桌椅,这就说明他是在离开之前就出的事。
平日不沾酒,身上有被人牵制过的伤痕,基本可以确定,谢青山是被人强灌了酒,而灌他酒的人,恐怕就是案发当日来过他屋子的这群人。
禁酒要摧毁一个人所花的时间并不短,如果沾了酒瘾的人能够及时戒断,此人甚至还可以慢慢恢复。从上瘾到致死,最快也得过上几个月。毕竟禁酒贩子还要赚钱,一喝就死,他们根本没得赚。
一个从来不与天酿扯上关联的人,刚接触天酿就死了,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快。
“才刚沾上天酿就出事了,谢青山饮的量定然不小。验尸结果表明他是饮酒过量,也可直接佐证这一点。”萧路衿推测,“如此海量的酒,用茶盏来灌,恐怕不太方便。因此,凶手用的是酒罐。”
“那兰花又是怎么死的?”祝掌院问道。
“还没完全死。”周燕辞说道,“我或许还能救活它。”
萧路衿答:“除了碎在榻边的那灌天酿,桌上还剩了另一罐酒。那灌酒并不是拿来灌谢青山的,而是事发当天,凶手及其他在场之人自己用来饮用的。”
苏文澜接过话来:“桌上的几只茶盏中还残留了天酿的气味,这就证明了当日来此处的人饮用过天酿。”
萧路衿:“但凶手要将谢青山的死,伪装成他自己饮禁酒过量而造成的意外,所以犯人不希望留下痕迹,于是从屋内的水缸中取了些清水,用来冲洗茶盏。”
苏文澜:“他们顺手将冲洗过茶盏的水倒进了花盆中,过量浇水,用的还是加了毒酒的脏水,这就是兰花衰败的缘由。”
“原来如此!”木白恍然大悟,“对了,既然有四个茶盏被动过,那是不是说明有四个人合谋害了谢青山?”
这下总该没说错了吧?木白满脸期待地看着苏文澜。
“未必。”苏文澜摇了摇头。
木白:“......”
萧路衿再次解围:“谢青山手脚上的压痕是粗的,呈扁平状,不像被绳子绑缚过,恐怕是被人用手掌压住了。由此推断,压制谢青山的应当有一到两个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灌他酒的人。剩下的人立场不明,我们暂且不知他,或者说他们,究竟在这场事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盘到这里,萧路衿已经能够初步还原出案发当日,在这间屋子中所发生的事情了。
八日之前,四个身份不明的人聚在谢青山的寝舍中饮用禁酒。出于某种缘由,有三个人对谢青山动了手,将天酿强灌给谢青山,致使谢青山死亡。谢青山咽气之后,四人从屋里的水缸中取了些水,冲洗用过的杯盏,并把污水倒入花盆中,将杯盏放回原位之后就离开了现场。
现场勘察完毕,屋子里再也找不出其他线索了。众人退出学子寝舍,在祝掌院的带领之下在书院中走动,查看书院内的布局。
“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查清楚这个案子中所有的疑点。”苏文澜说道,“第一,凶手是谁?”
萧路衿接上:“第二,动机为何?”
“第三,第四人的立场是什么?”
“第四,官府草草结案的缘由是什么?”
这就是案子中最大的四个疑点。
“首先是第一个疑点,凶手的身份。”萧路衿问祝掌院,“外人平日能进入书院之中吗?”
“外人极难进入书院。”祝掌院答道,“申州动荡不安,碧屏书院为了保护学子,特意将书院修筑在护城河边。书院背靠护城河,余下三面则高筑围墙,想必诸位进门之时就已经看见了。”
“书院出入口有护卫值守,此外,书院中还设有望塔,时刻有人在望楼上轮班当值,对书院的四周进行严防死守。所有护卫都是学院聘请来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