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莲这次是最后一次来送货。
她之前给黄瑛送货,来了好几次都因铺里要忙,推脱了黄瑛进府顺道吃个饭的邀请。黄瑛打造的地下场已经竣工,又邀请她来府上参观。加上她得知上次给黄瑛做的鞭绳丢了,又重新做了根新的,加了些小门道,带过来给她看她满不满意。
黄瑛央求她先一起吃顿饭,再去看那地下场长什么模样。
鲁莲还没进门时,就发现了自己的手笔,门上的尖铁头和卷铁丝,上有机关,只要开启,那些尖铁头就会从墙内突起,上下移动,卷铁丝旋转穿插在中间。这都是她一点一点做成的。
进了门,原先的木制大门内嵌铁门,上面还有可活动拆开的结构。院墙下也有铁钩,平时上面盖着方正的铁砖,不会伤人。
而柿子树上,则藏着一张巨大无比的铁网,仅由一人操作便可。
如今的黄府,可谓是坚不可破。
若真是不防被破,那地下场也不是盖着玩的。黄府占地不小,地下每一块都被做成地下场了,可同时容纳几百人生活。
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着新年将至。
“鲁娘子慢走!路上小心!”黄瑛站在府前,朝着雪中一人挥手告别。
“好了,外面天气冷,妹妹快进去,你进去我再走。”鲁莲手扶毡帽,微笑朝她挥手,示意她赶紧进去。
黄瑛喜穿红衣,一身雪白狐裘,亭亭玉立在檐下,生气蓬勃若一支迎雪傲开的红梅。
但她眼中有不舍,奢求再送她一程,像小孩般撒娇:“那我真走啦?”
鲁莲无奈,觉得好笑:“快进去吧,还会再见的。”
黄瑛点头。
鲁莲目送她进去,面上的笑容消融,脸上一片沉霾。
她不管黄瑛此人风评如何,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二人惺惺相惜,恨不曾早相识,她怎会看不出来她有意留她在府中住下?
她已经帮了她大忙了。她还有夫郎有家人要保护,不能再这般麻烦她......
送走鲁莲,雪下得更大了。
黄瑛回到院中,抬头望雪,心中百感交集。
日子过得太快了。
听闻李禾青跟钱俊楚飞快成了婚。两人虽有小打小闹,但在旁人眼里他们那算是整日腻歪。
他二人的故事还是王子季在饭桌上告诉黄瑛的。
说是钱俊楚对李禾青是一见钟情。钱俊楚私下打听到李禾青相亲的要求,便做足了姿态,李禾青挑不出毛病,也相中于她。
但两人有一日同在酒楼里喝酒,相碰后钱俊楚在李禾青房里与他诉衷肠,两人都喝个烂醉。
两人并未确认关系,李禾青觉得不妥,醉晕晕地将人扶回房,却发现有一个貌美郎君正等在她房里,那人正是白芝芝。
白芝芝原是艺奴出身,前一日被酒楼恩客刁难被钱俊楚救下,还替他赎了身。他无以报答,思来想去,决定给她当仆人。
得知钱俊楚在此,白芝芝便在房里等她。
谁知道李禾青扶着人进了房,见着他后就发起了酒疯。
打骂钱俊楚三心二意,色胚子,发誓要跟人老死不相往来。
白芝芝看明白了情形,连连解释,钱俊楚被这么一打也清醒了,赶忙去哄去解释,她二人清清白白。谁知道李禾青就是不肯听,连两人一起打。
两人无奈又不能打回去,李禾青越打越凶,差点把白芝芝推下窗去,钱俊楚心急,骂了李禾青一句,李禾青气走了,钱俊楚也没追。
两人就这么吹了。
不过现在就另当别论了。
黄瑛心道祝福,但又隐隐担忧起来。
临水镇还是把事情压下去了。
她安排在镇上的说书人被封了口,镇民似乎对丧尸此事一无所知。
但那些有钱有权的,似乎都加紧了囤粮囤货。
别野镇因为她有意渲染,有不少镇民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进了话。但更多的是半信半疑而无所作为。
地砖大开,地下竟然别有洞天,小双仰头,隔着铁栅栏跟地上的黄瑛打招呼。
她连连惊叹,“娘子,你简直太神了,这地下场既可躲难藏身,又可住人囤货。”她又往里走了些,“居然还有场地能练功!”
黄瑛被逗笑:“过奖过奖。那都是匠人厉害,还有鲁姐姐心灵手巧,我是一点活都没干。”
院中有脚步声靠近。
黄瑛转身,是黄家二老匆匆从外回来。
二人面上皆露难色,黄瑛问道:“阿娘,阿爹,怎么了?”
黄诺叹气:“瑛娘,娘没办好事,对不起你。”
王子季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俯在黄诺怀里委屈巴巴道:“爹爹没用,那赵家人欺人太甚,呜呜呜......”
黄诺满脸心疼,为王子季拍背。
“怎么了,爹爹,”黄瑛也上去安慰他,“谁欺负你了?”
王子季这才抬起头来,道:“小黄,你千万别爹的气,好吗?”
黄瑛觉得好笑:“我怎么会生爹爹的气。”
“之前米油的事情,小黄你不是交给爹爹我去办了吗?”
黄瑛点头。
“那赵家米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