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竹诺掐了一道符咒,瞬间一人一蛇周围拢起了光罩,外人听不到里头的声响。
“江兄,禁地在哪儿?”
江离左顾右盼,沉思了许久,闷闷道:“不知道。”
莫竹诺脚步一顿,诧异地看向他:“不知道?你跟我说不知道?!我费这么大劲进来,结果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江离不好意思地摆了摆:“哎呀,我这不是失忆了吗。我就记得当时我闻到了一股味道,很熟悉,然后苏醒了,跟着这股味道就出了禁地,紧接着醒过来就在你袖子里了。”
莫竹诺无语,想骂蛇。
“那现在怎么办?”
江离探了探头,心虚道:“要不,你再往里走走?兴许我就能想起来了呢。”
“服了你了,江大爷。”
别无法他,只能前行。
莫竹诺撤下光罩,路过一排排置物架,听见有族人伫立在原地,急得抓耳挠腮。
“为什么我拿不出来啊,我叔偷偷跟我讲的,这是这里最好的灵器。”
又一个开小灶的,莫竹诺偏过头去看。
那人站在置物架前,每每伸手去够,都好似被灼烧一般,指尖稍一碰触,就立马收回。
“很正常,灵器和人之间也讲究一个缘分,你我本无缘~”
“全靠我硬扭!我就不信了!啊啊啊啊啊!!”
莫竹诺倒吸一口冷气,好似这灼烧的疼也波及到了她,那人已经疼得在地上嗷嗷叫,莫竹诺摇了摇头,径直走开。
江离看戏看的更开心,被拖走后,眼神狡黠地问她:“你们人类不就喜欢那个……互惠互助吗?你怎么不去帮帮他?”
莫竹诺全然没把他的话放心上,认真找寻着壬排。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也得分人。”
说着,她嘴巴朝那人的方向努了努:“那位……当初就是他把我骗来仓库里挨了一顿打,要不是我命大……哼,我没报复都算我心胸宽阔了。”
壬排几乎已经到了灵器库的尽头,人烟稀少,角落里还有些刚结的蛛网未被清理。
“找到了,三列第五件……让我来看看我爹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手指点着数过去,直到找到了三列第五件,莫竹诺的脚步停下,眼前的物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恍惚在了原地。
当她回过神来时,眼角已经沁出了泪滴。
“……怎么回事……”
她慌忙拭去泪痕,不明所以。
见莫竹诺眼里含泪,莫名悲怆,江离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莫竹诺吸了吸鼻子,重新整理了情绪,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定睛看着眼前的灵器。
竹笛。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没有。
普普通通的竹笛,摆在一众灵器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它真的太普通了,普通的青黄色竹子,简陋的雕孔,甚至连个流苏挂坠都没有。
“我爹……他这是在坑我吗?”
不明白莫风云为什么要自己拿这个,每个人只能拿走一件灵器,她要拿这个吗?
犹豫间,莫竹诺还是伸出了手来。
在做好被灼烧的准备后,指尖触及竹笛,忽然一顿。
竹笛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两分。
“我没眼花吧,见鬼了吗?”江离缩了缩脑袋,藏在了莫竹诺的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好奇地盯着竹笛。
但接下去发生的,让江离吓得险些滑到了地上。
竹笛内幽幽传来一道女声:“谁……扰吾清梦……”
“吓死蛇了!!”
笛身颤抖地愈发明显,片刻后竟是立了起来,像极了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莫竹诺。
她见识过妖族,但是没见识过笛子成精的呀!
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先说话,角落里蜘蛛的攀爬声悉悉索索。
“梁竹?”
竹笛的声音带着疑惑,片刻后立马否定了自己:“不可能啊,梁竹不是死了吗?”
“你认识我母亲?”
梁竹正是莫竹诺母亲的闺名。
“母亲?对,梁竹去世前确实是怀孕了……啊……多少年过去了,你都这么大了?……我想想,你叫竹诺对吧。”
“对。”
竹笛人性化地在置物架上来回“踱步”,似是在端详着莫竹诺。
莫竹诺从未想过,有一天愿意同她提起母亲的,竟是一支笛子。
她忽然忆起,父亲常常念叨,母亲喜爱吹笛,她有一支竹笛尤为热爱,每每挂在身旁,直到她去世,竹笛生了灵性,却不愿再在莫家呆着,自行离去了。
没想到它是到了灵器库里。
“哼,莫风云那个渣男还活着吗?”
“我爹他活得好好的,还有……什么渣男,我爹洁身自好得很。”
竹笛肉眼可见的暴躁了起来,发出了极其难听的乐调。
“呸,要不是他这个渣男,梁竹能死?天底下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好像闻到了大瓜的味道,但主角却是她爹,莫竹诺心里五味杂陈。
“哼,既然你来了,那我就跟你走,只要不是跟着莫风云这个渣男,去哪儿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