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着黄色长袍,身披斗篷,头戴棕色金边皮冠,制服崇应彪动作干脆利落,且面不改色,长相俊朗不凡、风度翩翩,气质儒雅出尘,与质子营中的野性阳刚形成了鲜明对比,原来此人就是伯邑考。看着姬发满脸喜悦地叫出一声哥哥,我许久没见过姬发笑得这样明朗、这样随心。伯邑考的到来就像一股暖阳照入了姬发的内心。
崇应彪见此情形,技不如人也没有过多纠缠,带着手下弟兄悻悻离去。伯邑考目送崇应彪离开后,转身望向姬发,看着姬发此时的狼狈模样,眼中尽是不忍。八年未见,再见就是弟弟被欺负成这样,怎么会不心疼?姬发却毫不在意,回头对我说:“这就是我大哥——伯邑考,走,我带你认识。”姬发的眼神中闪烁着骄傲,抓起我的手腕就将我拉了过去。
“哥哥,真的是你啊。”姬发爽朗地说。
“臭小子,看你这副模样。”伯邑考伸手帮他掸去头上、身上的灰尘,口中虽调侃着,语气却十分温柔。
“嘿嘿,没什么的,哥哥,我带你认识一个人,”说罢姬发将我拉到伯邑考面前,对他说道,“这是海玥,是王宫的执礼女官,也是我……和殷郊的……好朋友。”他说到此处略微顿了顿,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多言。
伯邑考看着我,微笑着行了个常礼,说:“女官大人,失敬失敬。”
我见他如此,立刻回礼道:“大公子客气了,海玥不敢当,我与姬发既为好友,大公子不必如此见外,与姬发一般叫我小玥便可。”
姬发在一旁使劲点了点头,伯邑考见状便再次微笑对我道:“好啊,小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换个方便之处再详谈。”我对二人说,伯邑考表示认可,姬发便将我们带来了马棚。
我担心姬发的伤势,想要立即给他处理。伯邑考用陶罐给姬发打来一些清水倒入盆中,我用帕子给姬发擦拭着脸上和身上的灰尘。擦到他的脸时,姬发还弯下腰让我更好操作,主动把脸凑到我面前,憨笑着,“你是不是傻?明明打不过,还非要上。”我嗔怪道。姬发使劲给我使眼色,让我别说了,不就是怕他哥哥听到吗?我没有理会他的眼神,又给拆下了满是血迹的绷带,先将伤口小心清洗一番,又上了金疮药,用干净的绷带缠了起来,最后固定打结时为了绑紧我稍稍使了点力,就听见姬发一声闷哼“呃啊。”
“对不起,弄疼你了是不是?”看他低头闷声的样子,我心有不忍。
“没有没有,小玥,我不疼,真的。”姬发赶紧说道。
伯邑考看着眼前的情景,了然一笑,他心里知道弟弟这是长大了,也好,如今也该长大了。伯邑考放下手中的陶罐,出言说:“这些年在朝歌没少受欺负吧!”
“哪儿有?都是我欺负别人。”姬发倔强地看着他哥哥,口中反驳着。“噗嗤”我没忍住一下笑出声来,姬发还真是嘴硬啊。姬发回头看着我,一脸嗔怒,这副样子更好笑了。伯邑考也不戳破弟弟拙劣的谎言,接着说道:“你呀,从小就争强好胜,一心想做个大英雄,当年殷商来西岐征招质子,父亲让咱们二人比试射箭,谁赢谁去,”伯邑考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真不愧是世家公子,仪表堂堂、温文尔雅。对比之下姬发在一旁就显得天真烂漫、朝气蓬勃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地在我的箭上做了手脚。”伯邑考说完笑着望向姬发。
“我要是不做手脚,能赢的了你嘛!”姬发倒是也坦诚,就这样笑着承认了。
“看不出来姬发你那个时候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鬼心思啦,哈哈哈。”我调侃着他,姬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知道,你不甘心在西岐过平淡的日子,一心想来朝歌做一名战士,”伯邑考继续说着,从旁边的栏杆上顺手取过姬发的中衣,抖去上面的灰尘,将衣服轻轻一抛,送到了姬发手中,“你现在是堂堂的王家侍卫,哥哥真替你高兴。”随后伯邑考坐了下来。
姬发笑着接过衣服,我担心他碰到伤口便上前帮他穿好,姬发看着我笑了笑,让我也坐在一旁,自己坐在伯邑考身边,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哥,你是西岐的世子,应该留在西岐,嗯?”他一手搭上了伯邑考的肩头,清澈明亮的眼神看向伯邑考,兄弟二人对视着。
伯邑考慢慢转头看向大门处,缓缓说道:“门外的几辆马车上装满了奇珍异宝,你看看够不够救父亲的?”看来伯邑考是想要献宝救父。
姬发本明亮闪烁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去,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叹息道:“再多珍宝也没用,”他回过头看向伯邑考,“我已经劝过父亲了,可是他怎么都不肯认罪。”
“父亲就是这样,违心之事从来不做。”伯邑考也是无奈说着。西伯侯襟怀坦白、光明磊落,若让他为了活命而虚与委蛇,去行宵小之事,这是绝不可能的。
“哥,你不用担心,我正在想办法呢。”姬发凑到伯邑考身前,蹲下来抬头看着他哥哥,脸上露出希望之色,他这么说也是想要哥哥放心,他能做些什么呢?
“傻小子,”伯邑考摸着姬发的头,温柔的说道,“父亲年迈体弱,只怕等不起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