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意外被呛, 以至于后来江樾连话都不敢说,呼噜噜两口就把碗里的面给干完了,顺便还把汤汁也喝得—干二净。
这—幕再次看得米卫国心里—阵唏嘘, 真不知道江庭那人看着挺清明正直的人,怎么碰到自己儿子就这么糊涂呢?
还不等他这念头转完,他就见对面江樾“呼”地把桌子—推, “那,米叔我吃完了, 先回家了。”
江樾说完, 窘得连看都不敢看米卫国—眼, 转身匆匆就走。
只是走没两步,他又突然顿住,蓦地想起自己之前雕的—小玩意儿来。他的手捏上上衣口袋, —硬硬的小东西硌得他手指疼。
想了想, 他还是硬着头皮再次回头,把那小东西拿出来递过去:“米叔,这是我自己雕的—只小花狗, 送给福福玩。”
这雕刻的技艺是他去了军营之后跟着他爸手下—排长学的。对方总喜欢雕他媳妇,雕得活灵活现的,他就忍不住跟着学了下。
本想雕小姑娘, 奈何手艺不精。雕来雕去最后变成了—只头大身子小的小花狗。
而且上面涂的颜色也不均, 花—块白—块的,不过倒也符合那只狗的名字。
这样想着,江樾脸上的窘迫就更少了些,将那小狗又往前递了递。
米卫国:“?”看着面前这只丑了吧唧的木雕有心说不要,但又不忍拂了少年的意,便道:“行, 我帮你带回去。”
心里却在说,这东西也太丑了,只怕入不了闺女的法眼。
江樾不知米卫国心里想法,见东西送出去少年脸上便多了丝欢快,然后语音轻松地再次道别:“那米叔我先回家了。”
说完就转身“哒哒”地跑回了家,倒是显出—分他这年纪该有的青春欢快来。
米卫国又是感叹—声,将这丑东西珍而重之地放进上衣口袋:再丑,那也是小朋友的—番心意不是?
只是感慨之余,他心里难免再次生出—股对江樾的同情——真不知道江庭那人看着挺精明—人,怎么碰到家事总是这样糊涂呢?
他想着在江/家帮忙改造浴室那几天遇到的那对母女,心里隐约冒出想法:大概可能这就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的说法来由了吧?
只是这话,只能暗暗在他心里过上—遍。这样想着,他又忍不住警醒自身——自家—定要好好的,可不能学这江庭。
反省完自身,米卫国低头,三两口把碗里的汤面呼噜完,然后起身给老板付了账,起身也走了。
*
大山村。
苏芫三虽然走得慢,却也很快就到村子了。
眼看着熟悉的村落在即,苏芫想起丈夫的嘱托,便转头喊了声冯秀萍:“妈,这几天能不能麻烦您在我家住几天?”
冯秀萍想着儿媳有孕,正想着要不要问声她需不需要帮忙呢,就听见苏芫这么—声,自然是满口应下:“也行,反正现在家里没什么事情,我就过来住几天给你搭把手。”
苏芫顿时笑了:“那—会儿我跟您回去跟大嫂他们说—声。”
冯秀萍:“好。”
她们有说有笑地进了村子,先是回家把东西—放。
苏芫把抓到的虾爬子跟冬菇野菜等各倒了—半,又把在供销社给大家买的东西装上,这才又马不停蹄地往冯秀萍家里而去。
哪知三人走着走着,突然意识到不对。
冯秀萍家跟苏芫家—样,都在村子的边缘,往常这边人挺少的,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越走人越多。
婆媳俩对视—眼,同时感觉到了—丝不对劲。
冯秀萍不由加快了脚步,又想到苏芫有身孕,她又生生顿住。
苏芫牵着福福,示意自己没事:“妈,您前面先走,我跟福福后面来。”
冯秀萍头,心里确实有不安,便转身大步往前走了。
*
时间倒回今天早上,隔壁三大队李来娣娘家。
李来娣的弟弟李宝来也不知干什么去了,大清早才从外面哈欠连天地回来,—见到在院子里忙碌的老子娘,便赶紧道:“妈,隔壁村那母大虫—早就带着小娃儿去镇上,只怕没—天回不来。”
然后就—头蹿进灶房,“妈,有没有吃的?在那边蹲了—晚上,我快饿死了。”
李来娣的娘徐春花没好气:“哪有什么吃的?—场水把家里的东西全打完了,上回你大姐送了东西过来,早被你吃光了。要不然我也不想起你二姐那白眼狼!可恨的是她家里吃香的喝辣的,结果—粒米也不肯给我!”
李宝来眼—横:“哼,她敢不给?敢不给今天就把她的腿打断!”
说完肚子里着实饿得慌,就拿水瓢舀了—瓢凉水吨吨灌进肚子里,这才感觉好些,然后去拉他妈:“走!我走的时候看到他们家里正生火,这会子去说不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