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同学?”
苏芫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在叫她, 于是转身回头。
喊她的是一个圆圆脸,戴金边眼镜的男同学, 看着应该是一直在学校上学的学生,稚气得很。
“同学,女生宿舍在那边,你走错了!”
没想到这人还挺心细。
苏芫轻笑一声:“哦,我先不去宿舍,我家里人还在门口等我呢。”
她身材保养很好, 尽管生过三个孩子,但是看起来仍如同二八少女般娉婷,又比她们多了份成熟风韵。
此时侧身回头,更显得身体曲线惊心动魄。
来人的心顿时漏跳一拍。
不过还不等他心跳完,就看到苏芫那张好看的脸上又绽开一个笑。这一笑,顿时如繁花绽放,让她整个人都鲜活明亮起来,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妩媚气质。
这份鲜活妩媚顿时恍得来人心里一突, 说话也一下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啊, 这样啊。那个,同学, 我叫金建宗, 跟你一个系, 算是你的学长。”
苏芫眨眼,静等他的下文。
那蝶翼般的睫羽似是扫在金建宗的心上, 顿时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一张原本白皙俊俏的脸瞬间就涨红了。
他张张嘴,正要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童音:“妈妈!妈妈!”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童自远处奔过来, 张着手直直地扑入了眼前人的怀里。
这一刻。
金建宗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啪嚓”一声脆了,他瞠目结舌地看着苏芫满面笑容,动作熟练地伸手把女童抱进怀里,然后看向他:“叫叔叔,这是妈妈的同学。”
金建宗:……
“叔叔好!”福福声音响亮,字正腔圆。奶奶说了,在学校里说话可不能蚊子嗡嗡似的,给妈妈丢脸。
“呃,呃,那个,你、你好。”
是了,今年恢复高考,好多同学都是以前的上山下乡的知青们,她们下乡多年,拖儿带女的倒也正常。
只是不知道她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万一是个行为粗鄙的乡野汉子——
他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惋惜,总担心苏芫同学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然后还不等他从佳人已当妈的幻境中彻底清醒来,旁边又横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你好,我叫米卫国,是苏芫爱人。”
“哐啷!”
这下他感觉自己心里那点子旖旎情绪不仅是脆了,还摔了,直接稀拉碎一地。
对方的手又粗又硬,握完他都有点不敢抬头了。
昨天刚接到一个女同学,她也是在乡下结了婚的,她那个男人行为粗鄙得很,满身酒气又一口一个“我婆娘”,简直跌掉所有人眼镜。
他们这些男同学去帮他老婆搬行李,还被她那个发酒疯的男人给痛骂一顿,说什么他们肯定是不怀好意,在觊觎他老婆。
最后闹得学校思想政治处主任都来了才算了事,那位女同学气得直哭,今天好像据说一天都没出宿舍。
米卫国皱眉看着眼前这个表情奇奇怪怪的男同学,短短几秒钟不到,他的脸上就跟开了染铺似的,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又绿的。
他忍不住抬头四顾,是哪里打了彩灯么?他听说有种彩灯,变幻颜色就这么厉害来的。
“这位小同志,呃,”
他一开口,就习惯性地叫人小同志,转眼又意识到不对,这里是学校。
于是又赶紧改口:“抱歉,这位小同学,那个,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跟苏芫就先走了,我们还得去租房子找个落脚地。”
小、小同学?
金建宗一愣抬头,这才发现对面站着的人虽然衣着简朴,但却容貌俊朗,身材高大,一双眼睛平静似海,带着一股学生所没有的稳重睿智,一看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他顿时“呼”地松了一口气:“还好。”
“还好什么?”
米卫国牵着苏芫的手一顿,颇感好奇地看他。
金建宗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声——他这一紧张就说大实话的毛病真得改改了。
“哈哈,没什么。”他摸着脑袋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们想租什么样的房子?我家邻居正好有套空房子出租,就是地方有点大,且不零租。”
不过话一出口,他又有些后悔——对面的苏同学虽然气质上佳,但是一身衣裳却是普通,只怕是租不起那处房子。
正当他懊恼自己提了不恰当的意见,有可能伤害到别人自尊的时候.
却没发现对面两人眼睛齐齐一亮,彼此对视一眼——
这可真是,瞌睡送来枕头,正愁不知道上哪里打听租房子的消息呢?这不就来了。
两人笑着开口:“房子大点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