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悄然转过?12点,《恋爱实习期》的节目录制正式进入第三周的第一天。
程侨光荣地感冒了。
她临睡之前被许嘉衍投喂了几粒莲花清瘟胶囊,又冲了好久的热水澡,不适的症状却没有得到任何缓解。这?场来势汹汹的风寒极为狡猾,像是专门瞄准了她的弱点精准打击。
此刻她鼻子堵塞,喉咙干涩,脑袋胀痛,瑟瑟发抖地在床上?蜷缩成一团,依旧觉得身上蒸腾的热气不断流失,整个人像泡在冰窖里一样难受。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从隔壁的上?铺挪了过?来,给她轻轻加上?了一层厚实的被子。
她这才稍微好受了些,呼吸渐渐平稳,然后陷入了沉沉睡梦之中。
Amanda给程侨送完被子,又重新爬下床,走出了卧室。
门口许嘉衍正在等她。
“她怎么样了?”
“按你吩咐的,加了层被子,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许嘉衍的眉头微松了些:“谢谢。”
Amanda慵懒地靠着墙壁,忽然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哼:“我?说,许大帅哥,人好好一姑娘,怎么跟你出去一趟,回来就倒下了?你也太不会心疼人了吧?”
她此刻摆出一副高贵冷艳的姿态,咄咄逼人地向许嘉衍兴师问罪,倒是和前两天拿腔拿调宛如温室玫瑰的模样完全不同。大概是知道眼前的男人追求无望,便理智地及时止损,懒得再?装了。
许嘉衍没接她的这?个话茬。
他抬眼望向已经虚掩上的房门,心里的忧虑萦萦绕绕,不肯散去。
最后还是客气地对Amanda说道:“辛苦你今晚帮忙照看下,明天我?会带她去医院。”
Amanda向天翻了个白眼:“喂,有没有天理啊,你当我?是什么啊?我?是来参加恋爱节目的,是来找对象的,不是来当老妈子拍护工宣传片的啊!”
话虽然说得尖刻,但到底还是没拒绝。
许嘉衍再?次说了声谢,便打算转身回房间。
Amanda突然拦住了他。
她不甘心地向他靠近了一步,踮起脚尖,一双柔荑搭在他的胸前,对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吐气如兰:“我?说,如果你先认识的是我,今天生病的是我,你会不会也露出这副表情呢?”
许嘉衍拨开了她的手,吐出的字句犹如淬过冰雪的利刃:“不会。”
*
程侨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梦里她抱着个巨大的玉米拼命逃亡,身后有个无脸男一样的鬼影飘浮着追赶她,她心慌意乱跑得太快,结果不小心被玉米穗绊了个跟斗。
无脸男趁机扑上?来抓住了她。
程侨拼命挣扎尖叫,无脸男却朝她歪了歪头,摘下了面具。
画面一下子被切断,像失去信号的老旧雪花电视,然后下一秒,场景切换到了下雨的港式打边炉饭馆,许嘉衍含情脉脉地凝视她,温柔地问她程侨你吃不吃香菜我?们放点香菜吧。
程侨猛地惊醒了过?来。
她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刚翻了个身,就看到Amanda坐在沙发上?眼神灼灼地盯着她。
程侨瞬间睡意全无,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颤抖着问:“你、你干吗呢!?”
话一出口,才发现喉咙像被撕裂一样疼痛,她难受地干咳了几声。
Amanda打开?化妆镜,仔仔细细地涂上?姨妈色口红,幽幽地开口:“你以为我?乐意守灵啊,还不是受人所托,你醒了就赶紧下来吧,我?去上班了。”
说完又幽幽地飘走了。
程侨坐在床上?眼神涣散,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爬下床挪去洗手间,洗脸的时候看到镜子中病容憔悴的自己,不忍直视地从抽屉里摸出了个口罩戴上。
她扶着楼梯下去的时候,许嘉衍正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
看到她颤颤巍巍似魔鬼的步伐,他连忙站起来上前扶她。
程侨拒绝了,坚强地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
许嘉衍没坚持,护在一边陪着她慢慢走下来:“锅里热着粥,早上吃点清淡的吧。”
身残志坚的程桥好不容易到了厨房,结果刚端着碗白粥坐下,就听到一声熟悉的“滴——”。
许嘉衍又拿着电子温度计在测量她的体?温。
37.6℃
他垂眸看着液晶显示屏上的数字,问程侨:“你几点上课?”
程侨掏出手机翻出今日课表:“第一节是上午10点半。”
许嘉衍点头:“来得及,先吃早饭吧。”
程侨趁他低头看表的功夫,闪电般地夹了几筷子桌上?摆着的香辣萝卜干和酥炸小河虾,
悄悄埋在了粥底下。这?白粥喝起来寡淡无味,加上?她早起胃口不佳,实在难以下咽。
她一边做着坏事,一边还习惯性地吐槽:怎么睡了一觉,许嘉衍的数学都退化到小二水平了,现在才7点多,从别墅到琴院开车最多一个半小时,她又不用走A市那几条著名的“万年堵”,怎么算时间都来得及啊。
思维跑得太远,都没注意到偷吃要销毁证据。
许嘉衍看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