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
美好的一天,从应付熊孩子开始。
当皇帝真正下决心推进一件事情,即使作用对象是堪称天下第二尊贵的妃嫔及皇嗣群体,速度依然是相当之快。从告知晴玉到把人塞进永寿宫,拢共不到五天,愣是逼得荣妃等人连收拾行李都忙不过来,再没功夫去皇上眼前“磨”。但即便再忙,荣妃、皇贵妃和宜妃都不约而同地把带孩子拜访晴玉挂上日程。
“我是多么怀念那天见面的时候啊!大家都保持着拘谨、礼貌和职业假笑。”晴玉沉痛地想。
犹记得那一天,三皇子是多么信誓旦旦,俨然把自己当作接种群体中的带头大哥,张嘴就是:“杏娘娘放心,儿臣一定做好表率”。
四阿哥又是多么稳妥懂事,拦住了皇贵妃给他布置“宾馆”的脚步:“这是天下大事,儿臣当尽绵薄之力,自不在乎外物。”
就连五阿哥都欢呼着自己打开了“新地图”,以十二万分的热忱入驻永寿宫。
如此热情配合下,第一天接种的时候顺利无比,以至于晴玉还有闲功夫心疼,想着三个崽现在都才七八岁,搁现代也就是刚上小学背“鹅鹅鹅”的年级,在康熙填鸭式教育下竟显得那么老实。为此晴玉专门从内务府琢磨了点小玩具,以期带领他们感受“童年的亮光”。然后就听到……
“儿臣已经长大了,哪里好玩这些东西,杏娘娘您宫里有书吗?”
啊这,小朋友你是否有点太卷了?
别说晴玉刚入宫还没办凤藻阁借书手续,就说这三个“半养病”状态,她也不敢给书啊!不是等着人家妈妈来骂人吗?连康熙都没打算让孩子这个时候卷,否则早安排教学课程了。
“那杏娘娘您有纸笔吗?我不看书,就练会字。皇阿玛说练字要持之以恒。”
有是有,毕竟要经常开药方。但是稍微一想就能知道,既然这么想练字,怎么可能不在隔离前就让人把纸笔收拾好呢?无非是被自家亲妈强制扒拉下去了。既如此,管别人要算怎么回事?
晴玉倒不觉得孩子们有什么心眼,只是由衷感觉到了皇室中一股子令人窒息的压力——九子夺嫡的风浪分明还未开始,却已经有人在积蓄力量了。现阶段他们的努力当然不是为了夺嫡,可正是因为现阶段努力了,之后才有拿到入场券的资格。如此因果之下,又怎敢断言现阶段的他们没有一些政治直觉呢?那是一种无时无刻不敢忘的,要紧跟父亲的步伐,时刻响应父亲号召的直觉。
当然,这种直觉主要体现在三阿哥和四阿哥身上,五阿哥跟他们完全是另一种画风。毕竟是在上书房给亲爹持续“丢人”的猛崽,胤祺真心觉得来永寿宫是放假,玩玩具玩得不亦乐乎,每天张嘴就要点心,生动诠释了“能吃能睡”的快乐生活。但当晴玉担心他的牙口断了泡芙供应,这个崽也是哭得最快的。
“我要回皇玛嬷那里!皇玛嬷给我好多点心!”
跟着他的嬷嬷又心疼又急:太后当然知道溺爱不对,但就是忍不住,导致孩子遇事就举起大旗,以为被太后抚养是“高人一等”,而不知是丧失了竞争权。这样得罪人下去,现在妃嫔阿哥们看着太后格外宽容,以后呢?
本来三阿哥四阿哥都加入了劝服弟弟的阵营,左一句“男子汉”又一句“要懂事”,一听到太后的名号却都忍不住闭了嘴。
最后还是晴玉想到宜妃往日里压抑的担忧,叹口气蹲下来:“胤祺真的要为了几样旧点心吃坏牙齿吗?可是杏娘娘这里还有很多新方子呢。你现在吃坏了,以后新点心的味道就尝不了了,你还怎么给他们起名字啊?”
能打败吃货执念的只有另一桩对吃的执念。
接下来的一天晴玉开始扮演《舌尖》解说员,从中式点心说到西式蛋糕,从甜点说到煲汤,最后甚至把新弄来的良种都考虑进去,开始描述红薯粥和红薯饼。
幸运的是这玩意终于让大家都感兴趣了。
三阿哥探着脑袋:“听说杏娘娘见过神仙的书库才得到这些东西,神仙的书库大吗?书库里还有什么呀?”
“还有其他良种吗?能给百姓种吗?听说是杏娘娘的阿玛带回京的,皇阿玛那里还有一块地,什么时候能熟啊?”很好,这是务实的四阿哥。
“三哥四哥别打岔!我想知道红薯还能做什么吃的!”
晴玉本在见缝插针喝水润喉,动作却随着几个孩子的七嘴八舌略有停顿,脑海中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比起影响康熙,影响这些孩子是不是更快呢?
当然不能直接做人生理念和政治观念上的影响。永寿宫里全是眼睛,今天她敢给孩子们讲民主,明天她大约就“被死亡”了,而且孩子们也不会听。毕竟他们再小,也生来就属于统治阶级,会本能反对影响自己利益的一切。
那如果只是讲讲“睡前故事”呢?一些普普通通的民间轶闻,一些比童话还童话的故事,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常识”?
晴玉的笑容越发和蔼:“天上书库包揽万象,杏娘娘也只看到了医术相关的皮毛。有些东西即便看到了,也不晓得人间有没有;又有些技巧幼年时觉得离奇怪异,长大了一点点见到才懂其中奥妙。如阿哥们感兴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