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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向前(1 / 2)

仿佛也就是那么一晃眼的功夫,离宝玉出家已近两年。

晴玉听着门前洒扫落叶的声音,看白苏一边给她挑去见太皇太后的首饰,一边嘀嘀咕咕说着新近八卦,只觉得时间飞快。

离贾家败落都两年了啊……

晴玉也已经从入宫的新人,变成嫔位上坐了三年,已然又迎接了一次选秀的“老人”。

永寿宫正殿的金玉杏树摆件上果实越发茂密。往好处想,每一颗都是一个生命逢凶化吉。因着这份意头,连皇上看着这树都忍不住露出笑模样。

只是皇宫里,活下来的妃嫔和皇子越多,某种程度上就是是非越多。很残忍,但是很无奈。

不过晴玉不可能因掣肘就不救人——或者说她也没多少选择权。她自己的荣宠,也建立在救人的多寡上。

所以日常只用看日记本的目光看杏树,觉得每一颗也都是自己生命的年轮。

树犹如此,人自然也变了许多。

有往好处变的,比如永寿宫医学培训班有了点成果,现在晴玉随手抓个小宫女来,好歹能治点风寒感冒。

当然,为了培养她们的敬畏心,晴玉仍是严禁她们私下随意看病,开的方子更是严审。倒是推拿选修班就业前景很好,慈宁宫乾清宫都已有学子短暂出师,宫里头交好的妃嫔三不五时过来蹭全身按摩,让晴玉一度想在偏殿门口挂个SPA馆的牌子。

自然也有向坏处变的。比如年长诸皇子间的气氛越发微妙,从前贾家这一波家族倒霉说到底就是掺和了储位的错。他们是心向太子的那一批,倒下了便让许多人自以为看见希望,只是皇帝依然显得很宠太子。

几方势力此起彼伏,连宫里头都不消停。

比如平妃本该早夭的孩子被晴玉救活后,人便有些爱往永寿宫来,相应的,惠妃便极少踏足。一举一动,一字一句,在这个时节似乎都可以被品出些态度。

至于已经下场的弃子,渐渐就被人忘了。元春倒是与成嫔相处很好,只是在外头几乎成了隐形人。除了宝玉出家的消息传来时晕过去吐了几口血,此后甚少有消息再出现于人前。

而贾家本身,倒很难定义是变了还是没变。

惭愧地说,晴玉并没想到宝玉真会出家。一方面在她潜意识里,这种做法始终像是一本书的结局,是佐证“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意象。当她自己走到书里,见证繁华落败后的鸡毛蒜皮,思绪就产生了脱节——大约她本来就是个俗人,即便有一具世外之魂也不能免俗,看到烂摊子就忍不住要焦头烂额,完全想不到把烂摊子彻底丢开的“洒脱”。可见“四大皆空”果真是一种“境界”。

而另一方面,明明那对贯穿全书的和尚道士已经消失许久,这个世界的场外干扰早被清理,宝玉不存在被引走的可能性。

只是晴玉忘记了,人若是自己想走,哪用得着“引”,更没办法“拦”。

当日探春和惜春惊悉宝玉留书出走,惊愕担忧可想而知,然而报去与贾政后,只迎来了“管那孽畜去死”的怒火。

贾政气病一场,口中仍嚷嚷着不许任何人管他。探春等又如何能不管呢?

一面悬心家里,一面不敢歇地求到了黛玉和迎春处,遍散人手到京郊寺庙去找。总算庙里的老和尚知道轻重,见宝玉一副贵家公子气,不敢轻易与他剃度。

费了大力气将人找回来,宝玉却仍犹如失魂,不哭不笑不解释。贾政一顿毒打,他也痴傻了一般不动弹不喊痛,到底还是探春熙凤怕出了人命,死死哭求才救下一口气。

父子二人便都病了,大夫医不得心病,只有寻医问药的花销如流水般出去。

探春惜春脚不沾地忙前忙后,上到家里头如何过冬,下到宝玉不肯吃饭怎么喂进去,不过一个月就消瘦了一圈。

好容易后头宝玉想开了肯自己吃东西,没过几日养好了伤口便再次出走。留下话说红尘再无意趣,他亦不肯再入红尘,留下来也不过是白白拖累姐妹们。若遁入空门终不能得,倒不如离开世间一了百了。

这次他走得更远,找到时已然剃度,探春听着哥哥和父亲如出一辙的“再回去我也活不成/你们敢再把他找回来就是要我的命”,终于选择了放弃。

晴玉听说时,一度很想把后世著名的寺院招聘“211硕士以上学历”给搬过来,在收留宝玉的那家庙门口立一个“非举人不得剃度”。

可惜不能。

不过宝玉的日子也不可能就像他想象中那么好。他是入了佛门,不是真的离开红尘进了佛国。

探春曾去寺庙里看过,后头那庙里大抵也看出了宝玉出身富贵,只是主持胆大,有些拿捏他往家里要香火钱的意思。没成想贾家现在最在乎的就是一个“钱”字,莫说赵姨娘寻死觅活了几次,连贾政都不同意。

没了金银,断了联系,寺庙离京城也有些距离,宝玉日子的好坏可想而知。

荒山多枯骨,魂断有谁知?

贾家是不会再去找他了,他自己的选择,便必须自己承担。

而探春和惜春……出乎意料,她二人在熙凤的店铺里卖起了字画。

论起大胆,熙凤从来是最大胆的。从前风风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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