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尔握紧了水果刀。
病房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随时瞄准的激光，墙画、花瓶、玩偶……和书里描绘的小孩子房间差不多。
浓郁的药水味刺鼻。
不是他常闻的，而是另一种味道。
“喂，你是听不见吗？”
阿贝尔循着女孩声音看去，女孩目光流露怀疑，他被对方怀疑是聋子。
可能还被怀疑是傻子。
阿贝尔见女孩又伸手拔了他一根羽毛，就像没有教养的小孩随意采摘别人花园里的花。
阿贝尔不喜欢别人碰他的羽毛。
“你有病么？”阿贝尔冷冷道。
母亲说骂人是不对的。
但是，他想看人类生气。
人类意识到自己的无能才会生气。
无能啊，人类。
阿贝尔已经准备好了，他准备好了听到血管破裂的愉悦声音。
阿贝尔握紧了手里的水果刀，然而，女孩的话让他不由得一愣。
“你怎么知道我有病？”
女孩身上条纹分明，刚在转身过去拿苹果的时候，露出了后背印的医院名字。
精神病院。
女孩又继续说，“没有病谁会在这里？你不是也有病吗？”
阿贝尔上半身裸.露，黑色羽翼在后背收拢，他的裤子和女孩一样，是青白色条纹。
他们穿得是一样的病号服。
奇怪。
阿贝尔发现第二个奇怪的点了，第一个奇怪的点是，他睁眼时以为这里是他住的病房。
现在他们的病号服裤子又一模一样。
阿贝尔张望病房各个角落，才在衣柜的钩子上发现了隐秘的摄像头。
摄像头没拍到他吗？
如果房间里多出一个人，按理说那些穿白大褂的早来了。
“你是聋子吗？会说话但听不见的那种？”
女孩的声音开始变得不耐烦。
阿贝尔见她皱眉。
说实话，他第一次见到连皱眉都这样好看的人。
不过仅此而已了。
人类是对异己赶尽杀绝的生物。
阿贝尔：“我不是聋子。”
女孩：“那你为什么不给本仙女削苹果？”
阿贝尔：“……”
世界上为什么有人会认为一切都理所当然？
他们，理所当然认为人有高低贵贱。
她，理所当然认为他要削苹果。
阿贝尔笑了。
露娜莉亚族本就长得绝美，笑得时候，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
神的笑容比海妖还蛊惑人心。
“你过来，你不过来我削给谁吃？”
阿贝尔的双腿无法行动，他坐在病床上，青白色条纹越来越近，药味也越浓郁了。
“苹果皮不能超过0.2mm厚，对了，要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每块体积要在1.6cm?～1.8cm?之间……”
女孩不断补充自己的要求，丝毫没有察觉危险临近。
阿贝尔不会削苹果。
更不会削不超过0.2mm厚的苹果皮。
皮肤表面距离心脏有3-4cm，比苹果皮厚多了。
银色的刀刃没入青白色条纹。
“别摔倒了，会痛。”
阿贝尔搂住女孩了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