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们手里的赌具都丢了,以后再让我看见谁玩这东西,就按将军的话,一律军法处置。”
众人:“……”
冯连沉默了半晌,不敢置信道:“老大你说什么,你让我们把赌具都丢了,难道你真的要听那个小子的话吗?”不怪他反应这么大,实在他是个老赌民啊,这有趣还能千钱的好东西,怎么能说不玩儿就不玩儿了呢?
谢凌霜道:“我谢凌霜向来说话算话。”
冯连跟了谢凌霜几年,清楚他的脾气,闻言道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于是就想开口拍他几句马屁,但这时候,他陡然意识到什么!
“不是老大,您刚刚……您刚刚叫那家伙什么?”他不会听错了吧,老大竟然称那小子将军了,他这是承认了对方的身份。
谢凌霜面色一僵,突然呵斥道:“你跑来这边干什么?”
“……”冯连被他凶的浑身都不由抖了一下,然后弱弱的说,“老大我这不是,这不是听说您受了伤,过来看您的吗?”
谢凌霜完全不吃他这套,“冷漠无情”道:“回你自己的军帐去。”
冯连见谢凌霜面色不好看,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蔫蔫的应了声“是”,然后往外面走去。
然而一掀帐子,却突然僵在了原地。
高虎见他突然站在门口不动,还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不由奇怪道:“你小子怎么了,撞邪了?”
冯连之前那股子要把温诀这样那样的狠劲儿瞬间
就跑没了,在温诀迈步往前时,他下意识的往后退去,连着退了几步,后背撞上帐中顶梁的柱子才停下来。
众人看着那个慢慢走进来的人,一时面面相觑。
唐登偏头看了眼一旁的高虎:“他怎么来了?”
高虎摇了摇头,问通铺内侧的谢凌霜:“老大,这家伙不会找茬来的吧?”
谢凌霜没应他,直接对向温诀:“不知将军此时到访,所为何事?”
温诀听他这声将军,还真有那么点不习惯。
这小刺头这么好应付,自己不过赢了他一场,真就顺服了?
温诀手伸进袖子里摸了摸,半晌,摸出一个流光溢彩的碧玉瓷瓶:“这药效果不错。”
谢凌霜愣了愣,意识到他这句话的意思,眼里闪过掩藏不住的诧异。
他们这些人之前那样给他难堪,还侮辱了他的母亲,而且他敢肯定,大家刚才的话也都被这人听见了,但是这个人怎么非但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悦,竟然还给他们送药。
他到底是真的大度,还是有所图图谋?
谢凌霜审视了温诀半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家伙脑子有毛病。
温诀读懂了对方眼神里的意思,心下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与此同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张稚嫩脏污的小脸。
温诀记得上次离开富裕村,他将一包银子交给那个孩子的时候,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现在想来,竟觉得那小模样有些可爱。
谢凌霜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一时有些呆怔,反应过来后,顿时拉下了一张脸:“你笑什么?”
温诀抬手摸了摸脸,触手一阵坚硬冰凉,这让他心里的那点子意趣瞬间就散净了。
“有吗?”温诀平静的说。
谢凌霜视线从他颜色浅淡的唇瓣移到那露在军服外面的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颈侧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一片烧伤后留下的痕迹,他的脑海里陡然就浮现出那一日在宫宴上的情形。
谢凌霜记得第一次看见温崇洲,他身上穿着素色的锦袍,安静的坐在温家一众坐席的最后面,在温家大哥二哥挑衅他时,他一句顶撞的话也没有,但是等人离开,那双眼睛里却有着一闪而过的阴鸷。
因为他多留意了那人几
眼,所以身旁跟着的人便向他介绍起来:“这是温翰林家的三公子,三年前从军南下,听说在抗击叛军的战役中立下了些功劳,小小年纪,已经是嫖姚校尉了。”
谢凌霜当时心里有些不屑,心想都被人欺辱成那样了,还能一声不吭的忍着,这样的人,能有什么血性……然后当晚,帝王寝宫失火,这个让他觉得窝囊的人,在所有人都惶恐观望的时候,一桶凉水浇到身上,不要命的冲了火海。
再后来,他听说他烧伤了,命应该是保不住了,听说皇帝封了他为护国将军,听说他又奇迹般的活了过来,然后他站在封将台下仰头看着高台上的人接过了号令京军十万的虎符……
谢凌霜已经已经记不起来自己对这个人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了,现在的他,想起自己这段时间来所做的那些事儿,突然觉得自己幼稚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