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暴露了
这是温诀的第一反应,但是很快,他告诉自己要稳住,别慌!
做好心理建设之后,温诀慢慢转过身来。
谢凌霜收回手,将他上下打量过一遍,不解道:“将军为何这番打扮?”
“这位长官,可是认错了人?”温诀语气平静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莫名其妙,但鬼知道他心里捏了几把汗。
他一开口,如玉清润的声音飘入谢凌霜的耳畔,谢凌霜面上的神情呆滞了一下,短暂停顿之后,他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抱歉,认错人了。”
温诀朝对方躬身作揖:“长官言重,不敢当。”
谢凌霜往后退了一步,抬手将温诀与自己的身高比了比:“勿怪我会看错,能有这般身量的,除了我们将军,你是我所见过的头一个,怎么,也是来从军的?”
“不是。”温诀顿了下,说,“来送家人。”
谢凌霜道:“我瞧你这体质,不打仗可惜了,真不考虑吗?”
“保家卫国当为男儿之志,只可惜我生来先天不足、身体孱弱,纵然有心也是无力。”
谢凌霜看着他那比自己还高出一截儿的脑袋顶,心道先天不足你长这么高,这若先天足了,岂不得发育成个巨人。
温诀见他盯着自己不转眼,以手掩唇,虚弱的咳嗽了几声。
谢凌霜回过神来,整了整神色,道:“既是来送人的,为何这番打扮?”
温诀被他的刨根问底弄得有些头疼,心想照这么下去,这小子待会儿就该让他揭下头上的兜帽了。
“将帽子摘下。”结果温诀刚那么一想,谢凌霜就这么说了一句。
温诀:“……”
温诀又咳了几声,说道:“入秋寒凉,鄙人偶感风寒,身有不适,还望长官见谅。”
“难怪裹的这般紧。”谢凌霜恍然道,此时正好有人唤他,他告辞走了,只是转身行了几步,却突然一个回头,然后一掌朝着温诀击了过来。
好在温诀了解谢凌霜的性格,这人虽然直率豪爽,但实则粗中有细,自己方才一番表现淡定,但不乏可疑之处,温诀知道谢凌霜心里肯定对他的来历有了怀疑,早有准备,所以在那一掌袭过
来时,他不闪不避……被一拳打在了胸口,连退几步,直接跌到了地上。
谢凌霜:“……”
随从将士:“……”随从士兵被谢凌霜这突然的出手整的有点懵,然后以为是温诀有问题,当即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就要朝着温诀劈过去。
“慢着。”谢凌霜看着跌在地上捂着胸口一副虚弱的人,这回是真尴尬透了,“都退下,我不过与这位兄弟开个玩笑罢了。”
谢凌霜说完,走到温诀身边,他朝着温诀伸出一只手,欲将对方从地上拉起。
温诀没有领他的情,自己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看那行动之间的样子,似是有些着恼了,但又忌惮对方身份而不敢发作。
谢凌霜瞧着他那摇摇欲坠的模样,心想自己今儿早上定是起得早了脑子不好使,这眼拙认错人不说,还疑神疑鬼的——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分明就是个普通人,还能是什么卧底探子不成?
幸好他刚才那一掌只是试探,仅用了三分力道,不然只怕方才那一下,直接就送人归西了。
谢凌霜心中懊恼,但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半晌,他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钱袋递过去:“回去找个大夫看看。”
温诀没接。
谢凌霜直接将那袋银子拍在了他的手心里。
多纠缠一秒,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温决没再多说什么,借口道有事要走,谢凌霜没有拦他,直接放了人。
随从在一旁追问:“将军,这人什么来历?”
谢凌霜道:“路人。”
“啊?”随从有些没搞明白。
“没事干了吗?没事的话沿着护城河跑十圈去,锻炼锻炼脑子。”谢凌霜突然发作。
属下第一回听说这跑步还能锻炼脑子的,他偷偷看了看谢凌霜板着的脸,心想他们老大,怎么越来越像将军了,一言不合就罚人跑圈!
殷无咎刚刚签完到,又一次回过头来,只是这一回,他却没有看到师父的身影了。
贺毅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想了想,问道:“师父走了啊?”
“嗯。”殷无咎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怎么也不打个招呼!”贺毅阳虽然嘴上抱怨着,但其实并不往心里去,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开始四下打量起来。
这地方是安排的临时集合点,要等征集的新兵都到齐了,核对身份之后,才会将他们带往军营去,放眼望去整片空地上除了人之外,也就只有一个新搭建的棚子和几张桌椅,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可贺毅阳就是兴奋的不行。
他这样本也无可厚非,可偏有人看了不爽,开口便奚落道:“没见过世面!”
贺毅阳循声回头,见一少年看着自己,问道:“你说谁没见过世面呢你?”
“说你啊,土鳖。”讲话的人个头比贺毅阳高上一点,看着年纪应该比他大些,相貌还算端正,只是那副用眼角看人的傲态,实在显得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