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利器,恍若一条带毒的蛇信,眨眼之间能叫他魂归西天。
殷无咎心知自己败的彻底,心中渐渐蔓上绝望与悲怆的情绪。
半晌,他闭了闭眼,决绝道:“温崇洲,你要杀便杀吧,但你记住,我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温诀心里心里闷闷的,半晌沉声说:“我不杀你。”
少年眼底闪过一抹光,但是很快他又警惕起来:“所以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主意?”温诀轻嗤了一声,“你觉得就凭你,值得本将军费这个心思?”
殷无咎反问道:“既然不在意,那又为何如此针对于我?”
温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但他能说自己所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为了替他铺路吗?
他不能。
所以纵有万般苦衷在心,他最后也只是“随口”回了句违心的敷衍之词:“生活无趣,打发时间而已。”
殷无咎一口气堵在喉咙口,被气的脸都红了,半晌,他冷笑这说:“姓温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的狂傲自负!
今日你不杀我,日后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死在我的手里。
“你倒是变化不小。”温诀说了一堆假话,大概只有这一句是真的。
在这个世界待的久了,他都快变成个撒谎成精了!
温诀心中叹了一句,收回架在殷无咎脖颈间的手,而后举剑往殷无咎头上而去。
这一个动作,惊的少年面色瞬间白了——他以为温诀打算一剑戳死自己呢。
当然了,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温诀收回了手,而那柄其貌不扬、却削铁如泥的御天剑,被他稳稳插进了少年背在背上的剑鞘中。
他的动作那样快,殷无咎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半晌,少年动作僵硬的摸了摸背上的剑,心中不由一阵后怕,冷汗都下来了。
这人身手太强了,刚刚那一下,若是插在自己身上,他必然也只有闭目待死的份!
温诀见他安静下来,也不再多说什么,打算继续向前行船。刚才突然闹那一出,他丢了船桨去应付小孩,这会儿船已经驶偏了。
温诀重新拿起船桨,却在这时,突然起了一阵大风,
江面波涛起伏,小小的船只顿时摇摇欲坠。
殷无咎本就有点晕船,这一晃,胃里也跟着翻江倒海。
他忍不住趴到了船沿干呕起来,恰好一个大浪袭过来,船身剧烈一歪,他险些整个人跌进江水里。
温诀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别乱动!”
殷无咎也吓的不轻,抿着唇点了点头,紧抓着船沿一动不敢动。
可这远远不是终结,因为接下来,江面风越来越大了,巨浪一个接着一个的朝着他们拍来。
终于,船还是翻了。
冰冷的海水浸透身体时,温诀感觉灵魂都在颤栗。
他努力稳住身子,担心的向海面上看去。
虽然以前教过殷无咎游泳,但江面上如今这种情况,他心里还是难免担心对方出事。
直到看见一颗脑袋猛地从水中钻出,他心下这才松了口气。
“游过来。”温诀朝着殷无咎大喊了一声。
殷无咎起初心里有些犹豫,但想到温诀刚刚所说的话,他还是照做了。
——如果是在那番交谈之前,殷无咎也许会趁着这个机会脱身,但是既然这人不要他的命,那他也就不会当个逃兵。
毕竟他来参军,目的是为了保家卫国,为了锻炼自己,而非来过安稳日子的。
在殷无咎靠近自己时,温诀指了指江对岸的灯火,让他往那边游去,自己则跟在了对方的身后,这样如果殷无咎出什么状况,他也能第一时间看到。
深秋的江水寒凉刺骨,加之现在狂风大作,两人游了一段便有些吃不消,最后几乎全凭一股求生的本能坚持着……
殷无咎是被一个巨浪拍晕过去的!
当那个浪潮过后,温诀发现自己的视线中失去了少年的身影,心里陡然一阵慌乱,开口便大唤了一声,“无咎”。
他激动的甚至忘了伪装自己的声音,想来那时若非殷无咎晕了过去,只怕一下便能将他认出来。
这么多年,殷无咎没有见过师父真实的相貌,但是对于他师父的声音,却是刻骨铭心的熟悉。
今夜星光暗淡,海面上能见度尚且不值一提,水下更是漆黑一片。温诀在水中瞎摸了半晌,什么都没摸到,一时方寸大乱,最后是找了系统,用积分换来了一个夜视眼镜,才
终于看见了迅速往水底沉去的殷无咎。
生死面前,他早已忘记了疲惫,只知一个劲儿的往那抹单薄的身影游去。
抓到少年冰凉纤细的手腕时,温诀心中陡然一阵恐慌。
那种将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感受到。
温诀将殷无咎抱进怀里,先是给他渡了一口气,然后带着他快速向水面游去……
殷无咎睁眼时,入目昏黑一片,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是不是死了?
随着视线渐渐恢复,他发现自己趴在一块礁石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