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诀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沉默着站到殷弘玉面前,微微蹲下了身子。
为了防止这小子没完没了,他决定给他送回去。
殷弘玉面上顿时绽开一抹得逞的笑容,他大概是有点高兴过头了,直接一个弹跳便往温诀背上扑去。
温决毫无防备,直接被他弄的朝前一个趔趄,险些扎地上摔一狗趴。
“弘玉。”
殷无玉也吓的不轻,在温决站稳之后,就想问他要不要紧,话未开口,却突然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
殷弘玉动作一顿,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不远处,一人推着个轮椅,在身后一群宫侍的簇拥之下,缓缓朝着他们这边行来。
“二、二皇兄,三皇兄!”殷弘玉声音顿时有点虚。
原来这推轮椅和坐在轮椅上的人,分别是三皇子殷弘陵与二皇子殷弘清。
殷弘清沉静的视线,落在趴于温诀背上的殷弘玉身上,说:“七弟,你,咳,咳咳咳……你这是?”殷弘清看起来很虚弱,一张清俊面庞带着病态的苍白,两颊微微有些凹陷,开口就咳嗽个不停,短短一句话也说的断断续续的。
殷弘玉看着他的模样,眼里忍不住流露出关心神情,但是因为怕人看出来,又要努力的忍着。
半晌,他跳过这个问题,回答了殷弘清的问话:“我、我脚崴了,让他送我回去。”
温诀听他语气,顿时觉得有趣,这七皇子一向骄纵蛮横的,见到这两位兄长,怎么就和小鼠见了大猫似的。
“胡闹,怎么能让温将军背你?”殷弘清性情淡薄,即便嘴上说着训责的话,言语神色之间亦无多少情绪波动,话落,他挥手吩咐身后的宫人,“迎春,你,咳咳……你送七殿下回宫。”
“不必了。”殷弘玉脱口而出道。
殷弘清道:“怎么?”
殷弘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面上闪过一抹僵硬,混乱之下,又将先前反驳温诀的话重复了一遍。
“路这么滑,这宫侍笨手笨脚的,我怕他摔着我。”
殷弘清说:“这个你大可放心,迎春力气大,身手也不错,不会摔到你的。”
殷弘玉:“……”话都说这份儿上了,他还有说“不”的余地
吗?
无可辩驳的七殿下,被宫侍背起来,往他压根不想回去的寝宫去了。
别见背他这宫侍名字取的这样……诗意(其实有点青楼风),但他外形其实一点也不文艺,浓眉大眼,身材高大,体魄强壮,走起路来四平八稳,要是放在现代套一身黑西装,妥妥就是个气场逼人的大保镖。殷弘清儿时因为寒疾废了双腿,行动之间都是迎春背他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迎春就是他的双腿。
但是背的稳又怎么样,谁要你背啊!
突然,迎春停了下来:“殿下。”
殷弘玉黑着脸:“干嘛?”
迎春说:“殿下,是奴才哪里做的不妥吗?”
殷弘玉有点莫名其妙,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刚刚似乎,把心里话给说出口了!
哼,说出来了又怎么样,反正皇兄他们还有……还有那家伙也不在这里,他还有什么好装的。
思及此,殷弘玉板着脸命令道:“放本殿下来。”
迎春犹豫:“可是殿下的腿……”
殷弘玉没等他说完,语气有些不耐的打断道:“本殿让你放我下来。”其实他儿时并非娇纵的人,只是为了隐藏自己,这些年在人前这副模样久了,都有些习惯了。
那感觉怎么讲呢……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那句“面具戴久了,忘记真正的自己了。”
他都这态度了,迎春一奴才也不好忤逆,只得照做。
迎春一松手,殷弘玉就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看着他大步流星往自己寝宫方向走去,迎春那张死板的面容上,顿时显得有些懵圈。
七殿下这速度这走姿,哪有半分伤了腿的样子。
既没伤着,又为何要说自己伤了?
耿直的迎春,正战术性挠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前面的人转过了头来。
“看什么呢?”殷无咎微蹙着眉宇问。
迎春立马收回了手,敛藏起面上表情,老老实实站了个军姿,抱拳拱手道:“奴才不敢。”
殷弘玉也没追问,而是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这事儿不许告诉皇兄他们。”
迎春又拱手行了个礼。
殷弘玉默认他这反应是表示会遵从自己的话,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却不知道迎春一回去,就给他卖了。
当时,二皇子与三皇子刚刚和温诀分开,兄弟俩在园子里说话,宫侍们远远站在一边。
“二哥,你说这温将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殷弘清道:“看他的样子,是真的不愿卷入这党派之争里。”
殷弘陵疑惑道:“那他为何又愿意与弘玉亲近?”在外人看来,弘玉是大皇子的人,温诀与他走这么近,那就是偏向大皇子的。
殷无咎说:“只怕不是他愿意。”
“二哥这是何意?”
“你先前注意到玉儿看他的眼神了吗?”殷弘清顿了下,又补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