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任,商文帝这些年来身体每况愈下,想到十几个儿子不见一个有能挑起大梁的样子,心中就郁结不已,甚至有时候做梦,都梦见先祖们一脸失望的责备于他。
殷无咎的出现,可谓是一下解了他心中的两大快心病。
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的孩子不仅回来了,还成长的这样优秀,文能提笔兴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才能谋略甚至直追多年来一家独大的温闲庭,若不是担心给殷无咎招来太多祸患,商文帝甚至都想直接将他立为储君了,所以这一不小心就将这话说了出来,倒也不算奇怪。
殷无咎虽然认祖归宗了,可现在的他,还并未想过要继承什么大统,闻言通地跪了下来:“儿臣资质浅薄,难以堪此重任。”这话说白了就是自己不愿意坐那位置,也不想娶什么符合国体的王妃。
这世上谁不爱权势呢,可殷无咎说的这样坚决,不似有半分假意,顿时叫商文帝有些不确定了。
半晌,商文帝缓缓道:“皇儿,你的才学能力远在你的皇兄们之上,这个皇位,父皇唯有交到你的手中才能放心,若你实在喜欢那女子,可在娶了江家之女后,将其纳为侧妃,江丞相在朝中门生广布,影响力不可小觑,你娶了他的女儿,便等于获得了江家支持,如此才能牵制闲庭。”
曾经,温崇洲是商文帝最信任的人,可是这信任在温诀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壮大,文武百官一天比一天激烈的挑拨,以及对方时常违抗自己意思的举动中,终是渐渐的消磨了,要说商文帝心中对温诀还有情分吗?那必然是有的,可是这种情分与大商百年基业相比,孰轻孰重高下立见。
没有哪个皇帝能承担起一个国家毁在自己手中的罪责,所以,他必须要打压这个自己曾经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赎儿臣不能从命。”这其中的厉害殷无咎自然明白,但是让他为了巩固势力去娶别的女人,这怎么可能?
——他那般在意温诀,将温诀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自然是没有什么事情能放在温诀前面的,所以商文帝说这一大堆,无异于全是白费口舌。
看着这个本以为是上天派来扭转大商气运的儿子,这一脸固执的模样,商文帝忽然气血上涌,连连的咳嗽起来。
“父皇,父皇您还好吗?”殷无咎慌忙过去扶住他,拍抚着他的背部给他顺气。
商文帝半晌停不下来,最后直接咳出了一口血痰。
“太医,快传太医!”这一下可给殷无咎吓到了,他这刚找回自己老爹没多久,对方要给他气出个好歹来,那真是人间惨剧了。
太医很快来了,给皇帝咔咔一通检查治疗之后,商文帝累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这个话题也就被迫中止。
殷无咎坐在床边,看着皇帝病中苍老憔悴的容颜,心中一时极其复杂。
不一时,众妃嫔和皇子公主皆闻讯赶来,表达了对帝王的担忧之意后,他们便将矛头都指向了殷无咎,责怪他没有照顾好皇帝,将皇帝气晕了过去,那素来与殷弘厉沆瀣一气的四皇子殷弘杰与八皇子殷弘琪本就看殷无咎不顺眼,一通借题发挥下来,甚至连他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来了。
面对这些人的指责,殷无咎冷眼旁观的像是个局外人,可他越是这样淡定,那些人就越发气急败坏,口中说出的话也更加难听,最后直接给昏过去的商文帝吵醒了。
商文帝来不及阻止已听了两嗓子,气的一把扫落了床边檀木蟠龙小桌上的茶盏。
剧烈的瓷碎声,惊的那群不停叭叭的人一瞬消停了下来。
“吵什么吵,一个个的,是都嫌朕活的太长了是吗?”
九五之尊,雷霆之怒,终是有其应有的威慑力,宫妃皇子们一时全都福身低头告罪。
商文帝谁也没理,不耐挥手,将这群人赶了出去。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之后,商文帝喝了些药,面色稍稍好一些,他对殷无咎道:“这个皇位你不想坐,你的皇兄们可都想坐呢,皇儿,父皇指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你那些皇兄们的态度你刚刚也看见了,这个位置你若不坐,来日你的皇兄坐上去,只怕不会善待于你。”
“父皇吉人天相,寿元无量,此事遑急一时。”殷无咎说着,心中不由便涌上些涩意,他眨了眨眼,“太医说您需好好休息,您先睡一会儿,好吗?”
殷无咎虽然努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情绪,但商文帝还是感受到了,他没想到在自己年迈病弱之时,最担心自己的,竟是这个他没有尽过几天父亲义务的儿子。
年迈的皇帝眼中一时也有些湿润,他抓着殷无咎的手:“皇儿,父皇并不想比你,可你如今既卷入了这漩涡当众,又要如何全身而退,父皇只希望百年之后,你能不去受制于人,倘若你手中无权,日后又要如何守住你在意的人,父皇当初,便是因为无能,才未能护住你和你的母妃!”
温诀以前成日里忙进忙出不着家,从没想过殷无咎的心情,如今情况反过来,可谓只能用一句“风水轮流转”来形容。
温诀这一闲下来,就忍不住的想殷无咎在干甚么;吃饭的时候,他会不会忙起来忘记了吃饭;到了下班点不见人回来,又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再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