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那个手串,晚上临关店时乔清帮着他们清洗杯子,小茶见他连普通沾水时都要将手串摘下来放好,还以为是什么很宝贵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问他:“老板,这是什么珠宝吗?”
乔清:“呃……”
他一时犯了难,无意间一抬头却见梅明嘉推门走了进来。往常他都是和放青山一起行动,结果这会儿却只有他一个人,乔清一愣,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随即擦干净手,从小茶手上拿过手串,一边道:“是朋友送的,不是什么名贵东西。”他将手串戴上,又说,“来两杯焦糖咖啡。”
“没问题老板。”小茶爽快地应声。
咖啡馆里人不多,这里的地段本就不是市中心,加上之前又出过广盛广场那事儿,虽然灵理会已经妥善解决了,但其他人可不知道内情,因而这附近的客流量依旧没什么起色。
梅明嘉坐在角落的卡座里,乔清走过去坐下,“是出什么事了?青山也没来。”
“没有,没什么事。”梅明嘉说,见他开口就问放青山,眸色不由微沉,“过段时间就是鬼节了,他留在皓月楼做准备。我没什么事儿忙,过来喝杯咖啡。”
乔清唔了一声,笑道:“抱歉,我还以为是——”
这会儿小茶正好送了咖啡上来,乔清便没继续说下去,等到他走开后才道:“我以为是那金棺出什么事了。”
“金棺已经由道家协会接手了。”梅明嘉说,“他们会负责和有关部门沟通。”
“有关部门……?”
乔清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是上交了的意思。想来也是,纯金打造的棺材可不是能轻易埋了就算的。
不过说来灵理会也有些憋屈,它虽不似道家协会那样属于官方,但该干的活儿可没少干,结果到最后也捞不着什么好。
“不过确实有个后续要告诉你。”梅明嘉说,“是关于方宏的。”
乔清顿时精神一振。
“放青山打听到,方宏曾经是广盛广场开发商,也就是新天地老总王铭的座上宾。”
乔清:“曾经?”
“是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王铭从家宅到公司的风水都是由方宏负责。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换了人,并且是和方宏八竿子打不上的人。”
道家也分门派,一个师父往往会收上好几个徒弟,徒弟又会带自己的徒弟。即便是自己不要的资源也会派给同门的其他人,不会轻易流落到外人手上。
乔清思忖片刻,又问:“他们有过冲突?”
“据我所知,没有。”梅明嘉说,“不会有人傻到和风水术士起冲突,并且他们本就是金钱交易,没有冲突的理由。”
乔清说:“他们断开联系的时候,不会刚好就是新天地经营暴雷那会儿吧?”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
说实话,顾客遇到危机的时候正是他们这些风水术士可以捞钱的时候。道士不是医生,他们并不是奔着非得解决问题去的,不管最后能不能真的妥善解决,随便布个风水局都能大捞一笔,绝没有遇上难题、尤其是这种无关痛痒的难题就跑路的道理。方宏就这么把这头肥羊推给自己师门以外的人,着实有些欲盖弥彰了。
“你这么一说。”乔清说,“我突然想起来……”
这时有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咖啡厅,大概是对面广盛广场的员工下晚班了,人也渐渐多了些,不再适合说话。乔清便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
他们挑了一条僻静的小路,路灯昏暗,更显得幽静。乔清还捧着杯没喝完的咖啡继续吸溜着,一边道:“刚才把事情这么一串,我突然想起了我们之前在工地碰到的那个鬼婴。我记得广盛广场的那个厉鬼也有个不足月的胎儿在肚子里,胎儿尸体被我们找到了,是被人用来做镇压她的阵眼。那么,那个孩子的灵魂呢?”
梅明嘉一顿,鬼婴和普通作恶的婴灵不同,这种阴损的邪术正常道士都不会知道个中原理。所以梅明嘉也只把那鬼婴当做一个鬼物来处理,灭了就完了,并没想到它的□□和灵魂层面。
“你的意思是,那个鬼婴其实就是,徐翠微的孩子?”梅明嘉有些错愕,眉间隆起,这个残忍的结果让他甚至无法顺畅地将这句话说出口。如果真是如此,那未免也太过……
“只是猜测,”乔清说,又补充道,“是白泽提供的思路,我也觉得有道理。毕竟那孩子的尸骨也不是随便一埋就能当阵眼,要测时辰方位不说,中间也少不得得施法下咒。这不是普通道士做得来的。”
梅明嘉缓缓点头,可惜的是徐翠微的孩子还没出生,算不出来生辰八字。而且鬼婴也处理完了,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现在也已经无从考证。
乔清晃了晃杯子,里边的咖啡已经喝完了,只剩下了冰块。
梅明嘉伸手接过他的空杯子,动作自然得让乔清一愣,而梅明嘉也像是做完了才反应过来似的怔住了。乔清看着他的眼睛,还是一双熟悉的黑色双眸,像是黑曜石一样敛着光芒,沉静平稳。
不是第一次了,这么相似的眼睛……
他突如其来的注视反倒让梅明嘉不知所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