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初九与他说起过,村长在河里捡到身处荷叶上顺水漂流的自己。
寻不到亲生父母,有条件的夫妇就收养了。养父略读过几年书,孩子自河流而来,便取名清渠。
叶这个姓氏,是养母写了许多纸团,让年幼的自己随手抓来的,倒是与承载他性命的荷叶相照应。
好景不长,没过几年养父母因病相继去世,村里人自发让他上各户吃饭。
等大了,村长携他询问过周边各村,还是无法打听出亲生父母的消息。
那时他已不在意父母是谁,不在意自己的人,没必要苦苦追寻。
叶清渠在车内沉默许久,抬首凝视夜空点点繁星:“我同意。”
他只想知道亲生父母辈有无犯过大罪,若有触犯,自己得想法子断绝血亲关系,以免日后惹出事端。
翟柒月对他内心决绝并无察觉,只当他转了性情,有生之年与妖王达成交易。
他点头,花予羽将妖力注入扇面,翻手一挥他们已到妖王殿内。
翟柒月收起越野车,在面前十人高巨树引入眼帘时发出惊叹。
树的枝干呈冰蓝色,仅叶是正常颜色,稀稀落落贴在枝丫间。
“这树问仙台也有,情况与妖族相同,快枯萎了。”花予羽目光中闪着崇敬,“祂根系过往,展向未来,给妖族提供数次规避灾祸的预示。我于沙域混入你们中,亦是神树的指引。”
叶清渠双臂抱胸歪头:“但这次好像让你背黑锅了。”
花予羽一扇子砸在他头上,怒斥叶清渠不敬:“住口,再口出狂言拿你当肥料。”
“先干正事。”翟柒月横在他们中间劝架,好不容易谈妥了事,他们还有心思吵嘴。
花予羽抬手,掉落于地的扇子飞过叶清渠手旁,留下一道血痕。
“你。”
叶清渠捂手,挡不住滴滴血液流出,受指引般飘至神树,融入树干。
枝叶散发出柔和光芒,将他意识卷入一片迷茫的世界。
灵鸟鸣叫,流水潺潺,叶清渠缓缓睁开双眼,对上空无一物的高台,上刻女娲娘娘补天尊像,预示着从前供奉过宝物。
叶清渠扫视周边,近处一派祥和,远方天边却电闪雷鸣,天空不断倾泄着什么。
他召出灵剑,往黢黑的地域飞去。
底下白骨森森,生灵涂炭,正上方天幕竟裂开数道缺口,涌动的灭世之力欲倾巢而出。
叶清渠脑海空白,不受控制往裂缝凑近。意识迷糊间有人轻拍肩,他猛回神转头看,撞入一双金色的眼眸。
祂伸手推他入地,语气微怒:“谁让你到这来的。”
叶清渠想运灵力自保,身体却不听使唤僵着,垂直砸入地面。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然意识仍在不断深入地下。叶清渠眼前划过无数画面,他仅能记住翟柒月手持断剑倒在问仙台的那幕。
她脊部已然空了,骨尽数遭挖出,血淋淋地奉在神树前,冰蓝灵力灌入根部,枝叶散发着五彩光芒,钻入天空爬满的裂缝内填补了空缺。
“师姐!翟柒月!”
叶清渠不可置信,在旁遭四人按住的正是楚凌云。他没好到哪去,全身经脉寸断,手脚骨折断,内气紊乱,已有入魔之兆。
他想再看清些,那双金色的眼瞳如影而至。
“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滚出去。”
叶清渠双目陷入黑暗,对上金眸的瞬间,他的灵力气息似乎被复制到对方身上。
“快睁眼,想让意识永远待树里?”
他在花予羽的提醒中猛坐起,摸脸发觉面上冷凉,身旁翟柒月果然一手一条鲤鱼精冲自己笑。
叶清渠刚要发火,脑海中闪过她鲜血淋漓的模样。质问堵在喉间,他默不作声抹去脸上的水站起。
“你受创伤了?”他没发火,翟柒月反觉不正常。
叶清渠垂眸,好半晌吐出两字:“没有。”
但不是完全没有。后半截他咽进肚子,不对她们提及。
“见到你父母没有?”花予羽对他身世更关注。
叶清渠在她包含期望的目光下摇头,讲述自己看到的事物,当然不包括砸入地下的那段。
“你确定神台上空无一物?”
得到肯定回答,花予羽左右踱步,嘴里不断念叨:“是了,就是无神棱。冒充我那家伙有无神棱,怎么做到的,云之端千年不开,谁有能力潜入?”
陌生法宝出现,翟柒月好奇询问:“无神棱是什么?”
“它能复制任何族类的术法化为己用,我的术法就是在沙域遭复制的。”
叶清渠记起那双金色的眼瞳,气息相撞的感觉浮现,令他不安。至于云之端,他听师尊提及,半年后要召集弟子寻海妖巢穴夺宝珠,强开云之端秘境。
自己过往于云之端息息相关,他想不再管专注脚下的路,眼前却不断闪过翟柒月的惨状。
叶清渠面上几经变化,异样吸引了对方注意。
翟柒月移动至他面前:“沉默寡言的,你是不是有隐瞒?”
“想多了。我只是思索你尾巴断在哪?”
对啊,她尾巴呢?
翟柒月难得被他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