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全带来了。
申时正,各家香车已抵达宫门前,夫人和小娘子们被扶着下车,望见相识之人,皆含笑问好,再在宫人引领下有序走向待客的含光殿。
林锡大步踏在长廊上,远远就望见了这群娇客,隔了好长的距离,鼻间都隐有香风袭来。
陛下好艳福。林锡在心中这么感慨了句,脚步不停地往工匠房去。
工匠房不在宫内,他奉绥帝之令去取一个锦盒,需要穿过大半个皇宫,不能御马的情况下来回都得小半个时辰。
这种跑腿的活儿本不该林锡去做,但绥帝在御书房批折子,他想动动手脚,便自告奋勇领下差事。
果不其然,等林锡回到御书房这边时,已快至酉时了。
他不紧不慢地走着,经过御书房外的一湾莲花池,突发奇想弯下身子,借着入夜前天幕最后那点微光,颇有玩心地拨弄了两下水面,引得藏在下面的锦鲤飞快游走。
他唇畔顿时浮现得意的笑。
这点得意还没消失,再抬眼就瞧见了不知何时站在池边的绥帝,顿时吓得怀里的锦盒都差点掉了,“陛、陛下。”
完了,陛下何时出来的,竟被看到了他如此不稳重的一面。林锡内心惴惴。
绥帝视线扫来,对他刚才的行为不作任何评价,“取来了?”
“……是。”林锡三两步快速走去,递出锦盒,“工匠房那儿按陛下要求连夜制的,锁钥在盒内。”
锦盒外嵌了只小巧的鱼形花旗锁,精巧无比。
绥帝嗯一声,依旧让他拿着,转身往回走。
林锡边跟边道:“臣去时碰见了太后娘娘宫里的人,让臣给陛下传话,请陛下得暇就去看看今夜的赏梅宴。”
他不知赏梅宴的真正目的,和其他人一样以为太后是借机给绥帝选妃,还有些好奇陛下会不会去。
等了好一会儿,在书案前重新落座的绥帝才道,“奏折还未批完。”
这是不去的意思,林锡有些失望,陛下还是对选妃毫无兴趣。
难道在道观待久了,竟会不喜欢美人?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久前才在含光殿高处大致扫了眼的绥帝继续抬手批阅奏折,从他凝神专注的模样,很难看出他此刻一半的心神都不在这儿。
即便只是远远扫了眼,没有看清每个人的面容,他也知道那其中并没有自己想见的人。
也许,她并非玉山观的香客。
……
一丝不苟地批完所有奏折,绥帝抬眸瞥了眼天色,才发现外面已是漆黑一片。
“什么时辰了?”
全英答酉时三刻,绥帝嗯了声,坐在那儿仍没动作。
像是在出神,又像是惯常的沉默。
在天子身边待久了,多少能感觉到一点他的情绪,就像此刻绥帝没怎么收敛,林锡和全英都能察觉他兴致不高。
既然不想去赏梅宴,那……林锡灵光一闪,“陛下,可要再出宫逛逛?”
绥帝看向他。
林锡道:“长安城的夜市也很是热闹,陛下出去得少,还未曾领略过其中趣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