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神,内卫并婢女们立刻领意,自觉退到门外守候,并把喧喧抱走,不打搅二人相处。
绥帝落座,对身前几步的南音道:“过来些。”
熟悉的语句,南音眼睫轻动了下,走上前去,却是被抱了满怀。
她被直接抱坐在了绥帝腿上,正对他而坐,姿势难免有些羞人。因方才见到绥帝眼下的淡青,南音尽量忽略那点羞涩,试探性地主动抬手,轻轻抚过他发顶,感到有些许水汽,“先生刚沐浴了?”
绥帝嗯一声,就这样单手揽在她腰间,以防她后仰,眼眸半阖。明明身上承载着一人的重量,却好似在凭此恢复甚么气力般。
“那,用过午膳了吗?”
“尚未来得及。”绥帝声音低哑,大概是长时间未歇息所致,“不急,待会儿再传。”
南音轻应了声,安安静静没有再说话。
事实上,她也不知这时候该说甚么。纵然告诉自己先生是太累了,所以想抱着她休息,不必想太多,可腰间手掌的热意和身下坐着的双腿如何能忽视。
她感觉通身的热度都高了些,只盼脸没有变红,不然一眼就会被先生看穿。
把身下绥帝硬邦邦的腿当做寻常座椅,南音正襟危坐,殊不知她每每害羞,都会在耳根处如实反应。
绥帝忽然抬手,触上她发烫的耳垂,冷热相碰,让南音下意识后仰,却险些往下栽,被绥帝及时捞住,身体自然而然往前倾去。
柔软的胸口处因此撞到甚么,南音低眸一看,立刻火烧般站了起来,“我去给先生沏茶。”
语罢,少见的没有等绥帝答复,便想绕过落地罩往茶座去。
绥帝却也在这时起身,稍微走两步,就在她的轻声惊叫下把人拦腰抱了起来,直接往床榻一放,整个人亦跟着覆去。
相对于他而言,南音在同龄小娘子中算高挑的个子依然很娇小,被压在他胸前,才打理好的鬓发凌乱,正睁着水润的眼眸与他对望,和素日里撒娇卖乖的小狗喧喧竟有些微妙的相似。
“先生……?”绥帝呼出的气息滚烫,目光灼热,是她从前不知,但如今慢慢懂得的欲望。
她以为绥帝将要吻来,但他只是如此凝视了她片刻,所有的念想都克制住了,“大婚之日已选定,就在两月后。”
离开长安前,绥帝道等她归京就入宫。但天子大婚再怎么也不可能随意,须得选定黄道吉日,钦天监呈上的几个日子中,这是最好也最近的。
南音这次没有被话中内容惊住,心中默默换算了下日子,发觉回去以后就要立刻开始准备了。
不过,慕家人好像都还不知此事……
“太后娘娘也知道了吗?”
“回宫再告诉她。”
南音无言,先生行事还是如此独断,即便太后娘娘或百官反对,恐怕他也不会当回事。
她说:“一切都由先生定。”
说完,不自然地往榻内侧动了些,她觉得先生的身体有些烫,刚刚手指分明还是凉的。
感觉到她的紧张,绥帝放松了禁锢。
他道:“我会忍耐到大婚之日。”
“……嗯?”
“所以,无需害怕。”
他用了忍耐一词,而非等待,好似在暗示甚么。
意识到这话中隐藏的深意,南音感觉周边气息都隐隐烧了起来,热得很。偏偏绥帝一脸坦然,仿佛不觉自己说出了甚么惊天动地的话儿。
但作为一个自幼连外男都少见的深闺小娘子,南音却屡屡因他的直接而羞到遁地。
毕竟甚少有人会如此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欲望,而绥帝身为天子,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在南音这儿,却总是毫不避忌。
含糊嗯了一声,南音小小别开脸,总不能让她说甚么谢谢先生之类的话儿。
绥帝知道她易羞,更知要让南音彻底敞开心扉、坦诚接纳他,无声润泽的时日越久越好,而非这么快定下大婚的日子。
但他不想等待那么久,便以最快的速度让南音接受了将要入主后宫之事,剩下的……婚后自有大把时日来让她明白。
南音如今对他应也有爱意,更多的,无疑仍是敬与依赖。在她出生十几年的岁月中,她甚少有能够深深依靠的人,因此无法拒绝他,也不足为奇。
绥帝并不觉自己卑劣,敬爱之间,不过一字之差,即便南音能够回报他的爱意,与他给予的远远不等,他也丝毫不会介意。
静静相拥了会儿,南音因那些话而起伏的心潮慢慢平复下来,感觉到绥帝的倦意,不由道:“先生要在这睡一觉吗?”
“不用。”此时此刻也不合适。
绥帝仅半刻钟就起身,这么短暂的时间,眼底倦色就被他收了起来,重新恢复成手掌生杀大权、威严赫赫的帝王,“有些事尚未忙完,我不可在扬州久留,三日后便要回长安。”
他三日后便要赶回去,显然不会和她同归,南音微微抿唇,依旧没说甚么,“那就传膳罢,先生不歇息,总不能也不吃饭。”
绥帝颔首,在她的陪伴下,终于用了从昨夜到现在的第一顿。
婢女入内侍奉,服侍二人净手,内卫适时道,说是康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