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所在之处瞬间万众瞩目,身体微不可见摇晃了下,挽袖轻扯她背后的衣衫。
见面时日虽短,天子的作风已深刻在南音心底,话出了口,她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走出队列,南音跟了上去。
她走在绥帝的右后方,距离稍远,这令他不是很满意。但看在她脸皮薄的份上,也没有下进一步的命令,就这样往主座去。
府邸的主人,卢德容的父亲卢颖闻讯迎来,受宠若惊,“竟不知陛下大驾光临……”
他扫了眼女儿,“德容,还不快给陛下奉茶!”
卢德容面生红晕,从婢女手中接过茶水,莲步移至绥帝身前,亲自奉茶。
茶盏由全英代接,卢德容自然而然想侍奉在天子左右,尚未站定,绥帝眼风已经扫来了,“无需旁人伺候,退下。”
卢德容一怔,看向被命令待在天子身侧的南音,但被她注视的人一直低着头,神色不明。
带着满腹疑惑和些许难堪,卢德容退了下去,许久仍在思索。
她本以为陛下今日是因卢家而来,其中还另有希冀,或许有小小的原因,会是她。
可陛下毫不留情的举动打破了她的幻想。
坐在应有的座位,卢德容忍不住一直暗暗打量绥帝和南音所在的位置。
说是伴驾,可那位慕娘子甚么都没做,既无她想象中名义兄妹的客气,也无任何侍奉的举动。
陛下说过那两个字后,也没再关注慕娘子了,一直在平静地和父亲说话,偶尔看一眼下首重新开始作诗的众人。除却下人奉上茶点时,会让人端到慕娘子面前,此外,对她没有任何特殊。
这样的话,让慕娘子伴驾又是何用意呢?
卢德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南音在绥帝出声命令的那一刻就隐约明白了。
陛下……是来警告她的。
他知道太后的想法,更清楚她的打算,连侥幸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出面粉碎了她的妄想。
面前的茶点南音一口没沾,双手自然垂在膝上,娴静平和,像生长在天子身边一朵如梦似幻、绮丽的花儿。
有几个偷偷打量她的年轻郎君忍不住露出痴迷神态。
美到这个地步,又有太后、陛下的双重宠爱,那点眼疾算得了甚么,充其量是白玉微瑕。
卢颖说着说着,突然发现陛下神色冷了下来,让他不由一个激灵,下意识放低声音,“……陛下?”
绥帝嗯了声,“朕在这儿,还是让他们拘束了。本就是随意出宫走走,没甚么事朕就先回宫了。”
卢颖张了张嘴,很想说请陛下留用晚膳,可畏于这位的冷,加上二人确实没熟到那地步,终究把话给吞回去了。
众人再度起身恭送天子,不同的是,离开时那位慕娘子也被带走了,让部分人多少有些遗憾。
同乘巨大的青盖马车,南音坐在角落处,离绥帝保持最远距离。
绥帝在闭目养神,出声道:“过来些。”
南音全作没听见。
绥帝睁眼,“你更喜欢朕亲自动手?”
南音:……
她无声、慢慢挪近。
绥帝看不惯她的乌龟速度,伸手一带,就把人拉到了自己怀中。
脑袋撞上硬邦邦的胸膛,撞得南音生疼,眼中登时浮现出生理性的泪花。
“今日那几个小郎君,可有满意的?”他淡声问。
“陛下误会了。”南音忍住那点急欲出眶的泪水,带着鼻音回,“只是太后娘娘见我大病一场,让我出宫散心。”
绥帝不置可否,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垂眸打量这张引得无数年轻郎君心驰神摇的芙蓉面,尤其是他的表弟韩临,视线几乎黏着南音没离开过。
凝视了会儿,他自然地低下头。南音下意识躲开,被绥帝强硬用手固定住,不许她动弹。
唇畔再次覆上热意,铺天盖地都是龙涎香的气息,唇舌被吮得生疼,钳住两颊和下颚的手也用了很大的力气,使她无从挣扎。
如果说第一次的吻,绥帝还有些许温情,那这次,南音感受到的无疑是他的不悦,这些疼痛像是给予她的惩罚。
她以为自己尝到了血腥味,但等绥帝松开时,除却一些暧昧的交缠,两人其实都没受伤。
“还是很怕朕?”绥帝瞥见她飞快颤动的眼睫。
方才被吻时,南音硬是忍住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被问话时,也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回,“君威难测,臣女自然畏惧。”
“日后多见面,就习惯了。”
话中含义非常明显,南音轻声道:“陛下。”
“嗯。”
“若是我,当真心有所属呢?”
绥帝没有被这话激怒,只是不算温柔地摩挲她的脸颊,“即便你已为他人()妻,朕想要,就不会放手。”
南音明白了。
…………
太后和南音的第一次尝试,就被绥帝以实际行动直接打破。不知他对太后说了甚么,从卢家回宫后,南音发现,太后再也没有和她说过类似鼓励她出去的话。待她依旧亲近,只是有时候会用一种微妙的、怜悯的目光看她。
不管那微妙的情绪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