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处不得上苍厚待。譬如这头长发,未曾精心打理过依旧乌黑亮丽,柔顺地垂在身后,在烛光下泛着光泽。被风吹起时,像夜晚的湖面泛起涟漪,一波又一波。
绥帝握得稳长剑重弓,拿起小小的木梳时,竟也能把握好力道。
梳好长发,二人双双回榻。
她情绪不好,绥帝本不想再做甚么,但南音已主动地坐在榻前,仅着雪白中衣,隐约可见锁骨和胸前柔软起伏的轮廓。
绥帝对她的渴望时刻都在叫嚣,见状终究没忍住,拥住南音,带着她一起倒下。
只有这种时候,南音才会不受控制地露出冷淡外表下的真实,面色酡红,双目迷离,开始蓄长的指甲在绥帝背部抓出深深的血痕。
绥帝没有在意,背部那点痛感让他愈发兴奋,唯有此刻和他最亲密的南音能够感受到。
她从身体的反应中回神,微微难堪地闭目。
她不知自己真的如他人所言,是妲己再世,还是绥帝本身如此。每次在她这儿,他都兴致浓到不可思议,有时候她明明只是做了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
旁人夜夜笙歌是拥尽万千美人,他却只盯着她。
“南音……”绥帝吻她湿漉漉的眼睫,不知是因这一刻对她身体的满意,还是想到其他,贴在她的耳畔道,“朕后宫不会有其他人,只有你。”
这句话仅让南音有瞬间讶异,因为很快,她的神智就被绥帝带来的感觉吞没了。
……
“娘娘,青莲姑姑已经被遣送回老家,紫檀和琥珀因服侍您不尽心,被打发去了浣衣局,等您何时发话,再让她们回来。”禀报之人是如今南音身边的大宫女,叫挽雪。绥帝特意给她寻来的,很会看眼色,八面玲珑。
南音反应很平淡,“随意,不要让她们出现在我面前就行。”
观她神色不似作伪,挽雪笑,“娘娘不喜欢的人,当然没资格出现在您面前。宴会快开了,这个妆娘娘可还喜欢?”
南音随意地点了下头。
今天这场宴会,是绥帝为让南音开心,特意嘱咐宫里举办的。邀请了赵敛冬,那位带着南音一起把玉灵长公主府邸闹得鸡飞狗跳的小娘子。
她册封贵妃以来,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宴会上露面。绥帝对她的宠爱不加掩饰,整座长安城都好奇不已。
百闻不如一见,传言中再如何夸张形容的美貌,都不及今日这位昭贵妃的亲自露面。
作为最后登场的主人,南音被侍女簇拥着走上石阶时,周遭落针可闻,众人都忍不住睁大了眼,凝视这不似人间的美貌。
好片刻,园中才再度找回声音,悄声议论起来,议论昭贵妃的美,议论陛下对她的专宠。
赵敛冬微微皱眉,当初昭贵妃被家人安排和诚王议亲,她都没反感过。但这次一见,却无来由觉得不适,让她止住了向其靠近的步伐。
高居上座的昭贵妃没有笑容,眉眼淡漠地睥睨众人,周身的冷比天子更甚。
好些有意和她搭话的贵女都被无视了,尴尬退下。
这位也太傲了,她们身份都不低,竟得了如此冷待。果真是小家出身,不懂体统。
宴中,有人饮了些酒醉意上涌,重重置下酒杯,忿忿出声,“不就是个侍郎之女,侥幸得了陛下垂爱,还不知能有几日新鲜,竟敢在我们面前摆起谱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李氏嫡出的娘子,果真有抱怨的资格。
“仗着有几分姿色迷惑了陛下,狐狸精的做派,陛下是一时不慎着了道而已,以陛下的圣明,定能很快清醒。要不是同为李姓,我、我……”
李娘子说起胡话,没注意到同座之人拼命朝自己使眼色。
准备提前离席的南音顿足,俯视醉醺醺的李娘子,问她身份,很快就有人代答了。
南音嗯了声,“本宫今天心情不好,掌嘴三十。”
李娘子的酒瞬间醒了,站起身,“你敢!”
二人年纪相近,身高相仿,但李娘子无来由觉得自己比对方矮一头。在这个她瞧不起的昭贵妃面前,竟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南音根本不看她,提高声音,“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服侍她的宫人及侍卫顿时一个激灵,纷纷把人围住。两名侍女上前,一人禁锢住李娘子,一人抡起手掌啪啪甩耳光。
她们最清楚陛下对贵妃的宠爱,完全不敢敷衍这位娘娘的吩咐,用足了劲儿,三五下就让细皮嫩肉的李娘子脸红起来,片刻就高高肿起。
她已经是涕泗横流,边哭边道:“我要禀告陛下,要告诉我爹爹和祖父,你这妖妃,妖妃!”
李娘子的惨状让其他贵女看得不忍,都露出不赞同的眼神。
像她们这样的地位,做事都讲究体面,昭贵妃未免太不给李家面子了,居然当众折辱李家娘子,便是陛下知道也容不了罢。
南音微微扯了下唇,“那我等着。”
说罢没再停留,率领身边的人径直离去。
消息不出两刻钟就传到了绥帝耳中,彼时他恰好在和臣子们议事,闻言视线投向了李娘子的父亲,李群。
李群不明所以,但在绥帝目光中感到了压力,硬着头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