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人来人往,随着王邱明跪地,很快引来路人围观。
王邱明这回总算硬气聪明了些,料想当着这么多人,李铃兰也不敢把他怎样,嚣张道:“你一辈子都别想知道。”
一瞬间,李铃兰怒火飙升,抬起另一只手正打算扇下去,被赶来的保安挡住了。
“李老板,别冲动。”
保安认识李铃兰,记得两个月前,王邱明母亲到知月家私店门外闹事,也知道公司这两天通报批评开除的就是眼前的男人,反正这一对母子都不是啥好人,他必须劝住李铃兰,“李老板,你这一巴掌打下去,就真让这人得逞了。”
“哈哈哈,打啊,让她打啊。”纵使呼吸困难,王邱明依旧嘚瑟,拼劲全力试图能发出更大的声音,“君悦享家具城的店老板打人了,大家都来看看,给我做个证。”
保安:“李老板——”
李铃兰松开王邱明的衣领,惯性下他跌坐到地上,摇摇晃晃狂咳不止。
李铃兰神情麻木,眸中如死灰般荒芜,深知再威逼利诱也问不出当年的真相,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场。
接到兰兰时,李铃兰状态恢复到开心从容的模样,耐心地听小朋友讲今天在学校都发生了什么。
对于姑姑的过往,她不甘却又无奈,本以为一切会被掩埋,怎么都没想到,就在回家的车上,电话响了,她更没想到,这通电话之后将成为事情的转机。
来电显示是沈书英。
自从搬到市里后,沈书英常常给李铃兰打电话,除了对接工作,更多的像是家人长辈般,问问她和兰兰的生活近况,和她聊聊天,也让两个小朋友联络联络小姐妹感情,因此,这次通话,李铃兰起初没有多想。
聊了一路,快到目的地时,沈书英提了一嘴:“对了知月,前几天有人在回收的旧家具里捡到封信,信封上写的是你名字,就送到我这里了,刚好明天林溯去市里送货,我让他给你带过去。”
“好。”
李铃兰轻快应了声,之后也没怎么将此事放在心上。
第二天,卸完货,林溯来店里核对表格,李铃兰见到他才想起,就随意问了一句:“沈老师说让你帮我带了封信?”
林溯像是有些不情愿似的,闷闷地嗯了声:“在外套兜里,外套放车上了,我去取。”
李铃兰觉得有些怪怪的,林溯从来不是丢三落四的人,沈老师让他转交的东西,他怎么会忘记带上来?
随即心生疑惑,猜想他是不是市里村里两头跑累着了,又或者是工作或生活上遇到什么烦心事。林溯年纪不大,急于想做成事,给自己的压力大,什么都亲力亲为,很少想着放手交给别人,作为姐姐、老板,她得关心关心。
李铃兰披了件衣服:“我跟你下去。”
两人一起往楼下走,李铃兰若无其事地和林溯聊起天。
李铃兰:“姐夫现在对接家具铺的工作,顺利吗?”
林溯:“嗯,顺利。”
李铃兰:“仓库那边呢?吴主任找的人怎么样?”
林溯:“还行。”
李铃兰:“运输队人手够不够?”
林溯:“够。”
李铃兰:“那就好,其他人能完全上手后,你就别两头跑了,让他们自己来市里送货,你专心在村里盯着,把控全局做好统筹就行,来回跑太累了,再年轻也受不住。你是咱们公司二把手哦,要学会慢慢放权,知道吗?”
为不给林溯压力,说最后一句话时,李铃兰语气轻松,半开玩笑半认真。
这回,林溯半晌没回答她。
走到货车跟前时,才带着情绪似地说:“我以后想主要待在市里。”
待在你身边,就像当初在家具铺时一样,可以常常见到。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想在市里能多学点东西。”
“就为这事?”
“啊?”
“就为这事不高兴?”
林溯心知李铃兰误会了,但还是会因为她关心自己而窃喜,压抑着唇角的笑意摇头:“没有不高兴。”
李铃兰:“没问题,村里的工作你都安排好了,想多待在哪里都行。”
“好!村里我还是会好好盯着的!”
太过开心,林溯一时没收住,都快要握拳庆祝了,麻溜拉开货车副驾驶的车门,登高上半身探进去在外套兜里掏信,拿到后,跳下来把信封递到李铃兰手中。
“像是高中时候的信,不想看就别看了。”
高中?!
李铃兰看向信封,确实陈旧,皱皱巴巴的纸上沾有污渍,信封正中央写着“李知月收”四个钢笔字,封口是撕开的状态,信封没有贴油票,连邮编也没写,等等——
李铃兰怔住。
填写邮编的六个红色小方框右边,印有标注年份的图案,年份是“1986“,正是姑姑读高三的那年。
李铃兰眼神瞬间变得凌厉,顾不上再想其他事,迫不及待地从信封里抽出信件,看到信上内容的那一刻,她先是愣了下,越看越惊愕,看到最后眼眶噙满泪水。
“怎么了?”
林溯轻声问,看到她忧伤的